……一起被这把刀斩落!
别无他途。
……
江昭宁的办公室里,空气像凝固的胶,沉重得令人窒息。
谷庄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对面,额角那片汗迹,此刻已蔓延至鬓边,他下意识地又揩了一把,指腹所及,一片冰凉黏腻。
他不敢抬头直视江昭宁锐利的目光,只觉那目光如芒刺在背,穿透他强撑的镇定。
他目光躲闪,最终落在那张宽大办公桌锃亮的桌面上,倒映着自己模糊、局促的身影,仿佛一个被困在玻璃中的囚徒。
“谷局,”江昭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你是宗教局长,清凉寺东妙这些事,他那些……‘香火钱’、‘开光费’的把戏,还有寺里那扩建得不像话的‘禅茶一味’,你真的一无所知?”
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目光沉静,却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剖向谷庄的心底。
谷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嘴唇嗫嚅着,似乎想挤出点什么,最终却只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我…我……”
“说吧!”江昭宁的语气陡然加重,如同铁锤敲在钉子上,“这里只有你我,别无第三人。”
“门锁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我要的是真实的情况,剥掉所有皮相的真实!”
他目光如炬,紧紧锁住谷庄,“别告诉我,你这位局长,真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
每一个字都清晰、冰冷,带着无形的压力,砸在谷庄紧绷的神经上。
谷庄只觉得后背的汗瞬间又涌了出来,衬衫紧贴在脊梁上,冰凉一片。
不说?
那“渎职”的帽子,江昭宁刚才那“摆设”二字,不就是明晃晃的暗示?
这顶帽子一旦扣实,足以压断他这根早已不堪重负的脊梁骨。
乌纱帽落地事小,更可怕的是要替那深不见底的漩涡里真正的操盘手,背上这口足以压死人的黑锅。
可若说了……“告密”、“出卖”的标签,在讲究“人情”与“规则”的圈子里,无异于自绝后路。
告谁的密?
告刘县长的密!刘县长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谷庄再清楚不过。
他脑中一片混乱,无数个念头在冲撞撕咬。
他下意识地又抹了一把脸,掌心全是湿冷。
权衡,再权衡,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最终,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猛地从心底蹿起,他暗中一咬牙,几乎能听到牙齿摩擦的声响。
豁出去了!
再不说,眼前这一关就要粉身碎骨!
“书记,”谷庄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嘶哑,“我说。”
他的目光不再躲闪,直直看向江昭宁,里面混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