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窗外的光影在地板上拖得很长,静得可怕。
这雷厉风行的指令如同利斧斩断乱麻,却也像骤然拔起的闸门,放出了在场所有人心中奔涌的暗流。
鄂建设额头的汗珠不断渗出,脸色苍白得像刷了一层劣质白垩,那几乎透明的皮肤下,每一根筋络都因过度紧张的抽动而微微凸起。
他嘴唇轻微翕动着,试图发出什么声音来为自己的立场再做最后一丝辩解。
然而在江昭宁那双洞穿表象的冷峻目光之下,他如同被无形的烙铁按住了咽喉,最终只发出了一声短促、沉闷的气息,如同破旧的皮风箱漏了气。
所有辩解的话语都被那只无形大手狠狠地压回了喉咙深处,碾碎成渣。
他唯一能做的,是挺直已然发僵的背脊,僵硬地点了一下那颗沉重的头颅,汗水随之甩落,砸在身前的笔记本上,洇开一小片深色印记,边缘却早已凝固。
秦怡的反应截然不同。
她端坐的姿态纹丝不动,如同受过最严苛训练的特工,但那双眼底深处却似有火苗猛地蹿动了一下,瞬间点燃,随即又被强行抑制的暗光覆盖。
她放在膝上的双手,在桌面下短暂地捏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在捕捉某种稍纵即逝的机会或是在压制内心翻腾的激动与思虑。
这短暂的动作之后,她的神色便如同潮水退去后的沙滩,恢复了职业性的、几无破绽的平静。
然而,她用力抿紧的唇角线条却暴露了一丝内心的波澜——那不是排斥,更像一种“终于到了这一天”的了然与随之而来的审慎权衡。
江昭宁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不容置疑地扫过全场:“相关常委若有初步意见或补充建议,现在正是提出论证的时机。”
他略微放缓语调,“文旅合并涉及面广,前期务必考虑周全,尤其职能边界划分、资金池并轨、人员专业转型路径。”
“包括清凉寺这类标杆性项目的历史遗留权责追溯问题……这些都是合并前预案必须啃下来的硬骨头,一点都不能含糊。”
话音落地,短暂的沉默被某种焦灼的低语取代。
几位常委迅速交换着眼神,如同无声的电波在空中交织碰撞。
刘国梁放下一直在指尖转动的笔,率先开口,语调沉稳而务实:“书记的决策切中要害,我完全支持。”
“职能整合理顺后,责任就落到一处,这从根本上杜绝了职责不清导致的扯皮,是大势所趋。”
他话锋一转,“合并,这意味着短期内要付出巨大的改革成本。”
“两个局现有的人员如何消化?”
“超编的、临近退休的、各种关系塞进来的,都是棘手难题。”
“两套班子合并后的领导职数如何削减?那些正职副职的位置,牵动着多少敏感神经?”
“还有办公场所整合、两套财务并账、历史遗留的债权债务厘清……每一件都是耗费人力物力的硬骨头。”
江昭宁的目光落在周明清身上:“机构合并的具体方案,组织部牵头,会同编办、人社局,一周内拿出详细草案,包括职能整合方案、人员分流安置原则、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