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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牧想到此处,立刻伸手抓住郭桓手腕,三指一搭,刹那间脸黑如铁,周身怨气几乎化为实质。
脉象从容和缓,有力有神,四平八稳,不浮不沉。
这老头子比他身子骨都好!
“郭公,您老拿我开涮是不?”
听见陈牧的切齿声,病榻上的郭桓瞬间“苏醒”过来,双目之间精光爆闪,哪里一丝重伤在身的模样。
“哈哈哈,不愧是墨三的孙子,老夫就知道瞒不过你”
陈牧那张脸拉的比驴都都长,如今半个山西需要稳定安抚民心,恒需灾后重建,河堤修筑也在准备,春粮播种等更是诸事繁杂,更加上整个山西官场都需要重构,为将来做准备,他这个巡抚本就忙的跟陀螺似得。
再算算日子,朝廷派来调查薛家一案的人,长公主的人都快到了,侯家家主晾的时间也够了,白莲教那边也需要解决,桩桩件件都需要他去盯着,这时候被老头子骗来前线,陈牧没当场翻脸就算给老头面子了。
“郭公,您老这是唱的的哪出啊?”
面对陈牧近乎气急败坏的质问,郭桓顷刻间收其调笑之情,正色道:“这次借着刺杀诈伤请抚台来此,为的是借此机会一举破贼,彻底将蒙古逐出山西。”
既来之则安之,愤怒解决不了实际问题,陈牧强行收敛好了情绪,不过有个问题还是要问清楚。
“郭公,此事想必是您老的主意,那其他人可知情?”
郭桓立刻摇头道:“不知,整座应州城除了那个大夫诸葛青,其他都不知晓老夫真正伤情”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大夫不愿离去,此人可靠?”
“嗯,绝对可靠,这些年我在山中打猎为生,他从少时便常入山采药,久而久之便成了忘年之交,故而此人绝不会是蒙古细作”
陈牧闻言心里那股怨气消散了不少,如果定国军其他人都知晓此事,进城这么久却没一人透过口风,那他这个大帅就该考虑重新整编定国军了。
定国军是他将来能否稳居高位最重要的班底,绝对不容有失。
“能让您老不惜诈伤召我前来,想必此计甚妙,小子洗耳恭听”
郭桓闻言面色一僵,随即苦笑道:“忠义呀,太看得起老夫了,此计是遭遇刺杀之后才想出来的,如今还有很多不妥之处,需要你我共同商议才行啊”
陈牧:“....呵呵....”
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陈牧就笑的万分无奈:“哎,您老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稍等”
郭桓撩开被子跳下床,很快从书桌上拿过一份行军草图递了过来,随即则又躺回病榻,看的陈牧又是一阵无语。
这老头是躺上瘾了!
“忠义,你来看”
郭桓披上衣服,用手指在草图上点了一圈明军所在道:“按原本的计划,我军兵分十路,稳扎稳打,加之张之极驻守得胜堡,卫阶驻守大同城,已经在方圆两百里范围内形成了包围之势”
“可大同这片盆地内无险可守,天然适合蒙古骑兵作战,最近各军传回的军报显示,随着这个包围圈的渐渐合拢,战损也渐渐增加,以最近蒙军表现出的死战态度,老夫估算,若按照原计划继续逼迫蒙古大军放弃辎重民众北逃,我军死伤恐将不下十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