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华换了套朴素些的行头,沐浴一番将浑身上下收拾一新,还特意用香熏了熏,捧着准备卖平安的钱匣子,就在客栈等上了。
很快,他就再次等来了标营余千户。
“侯华,精神不错呀,跟我来吧”
“好嘞”
侯华老老实实的跟着余合出了客栈,进了县衙,过了月亮门左转,看着那狰狞的狴犴,瞬间腿肚子都在打颤:“余...余千户,这哪呀?”
“大牢啊”
“啊?”
侯华擦了擦额头冷汗,勉力提上一步,问:“余千户,巡抚大人在这见我?”
余合脚步微顿,诧异的扫了他一眼,冷笑道:“审你,用抚台亲临?你算哪根葱!”
“押上”
两名士卒不由分说,上去一人一个手腕往其一提,侯华整个人便如同虾米似得全了前来,口中不断痛呼:“疼,疼,疼”
“哼,疼就对了,忍着!”
大牢地下刑房内,摆了一张桌案,几名狱卒分列两厢,居中二人并座,正是山西按察使司佥事高勋以及山西巡边御史吴冶。
他二人奉命审问侯华,要不然李和就在了太原,陈牧都能把那位请来,也做个见证。
余合押着人很快进了大牢,将人往地上一扔,躬身道:“两位大人,人犯带到”
“好,余千户辛苦”
高勋和吴冶互相谦让一番,这才一拍桌案,喝道:“下跪之人可是侯华”
“是”
“可知押你过来何事”
侯华跪在地上,浑身虽在颤抖,心里早就骂开了花:你家管家也没少收我银子!
“知道”
“说”
“是因草民那不孝子,私自挪用赈灾粮一事”
高勋点点头:“好,你知晓便可,按大明律,私自挪用赈灾粮,无论主从都当斩首示众,追缴赃银入官”
“来人,将其打入大牢,等候秋决”
侯华一听赶紧叩首拜道:“大人,大人明鉴,此事乃不孝子一人所为,草民着实不知啊,求大人开恩啊”
“嗯?你竟不知情?”
“是,大人,要是草民得知,决不能让其做此恶事,非但害了百姓,也使祖宗蒙羞啊”
“这样,那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按律,当仗八十”
侯华此刻倒是不紧张了,他听出来上面官有放他一码的意思,心道:这些官就是麻烦,哪有经商之人这么痛快,不就是要银子么,张嘴就是了,还弄这么一出,侯二爷差你这点银子么?
“大人,草民年老体弱,实在受不了啊,请大人开恩”
说罢,侯华将手中怀中锦盒掏了出来,高举在手道:“容草民以银赎罪”
高勋见状挥手命人接过,打开仅瞟了一眼,心里就是咯噔一下,里面层层叠叠的银票,粗略一估都不下三万两!
“嘿,这侯家,真有钱呐”
吴冶也看了一眼,心中也是狂跳了几分,适时开口道:“高大人,此人年过五旬,恐受不了大刑,国法上的确有类似以银恕罪的先例,不若?”
高勋自然的点点头:“嗯,抚台常言,为官当爱民如子,那便依先例惩处吧”
侯华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多少钱也买不来这条命,何况几万两银子,就当买几个扬州瘦马了。
只要他活着,钱还不是翻手就有!
就在他脸上的笑意刚刚浮现之时,就听堂上的官儿轻声开口道:“侯华”
“草民在”
“你愿意以这些银子交于官府,为自己恕罪?”
“自然愿意,谢大人开恩”
“好,那就这么办”
听到这话,侯华心里彻底松下这口气,就在这一刹那,吴冶突然开口道:“开太原城门,给多少银子?”
“没给.......”
侯华面色大变,硬生生把最后几个字咽了回去。
可惜晚了!
吴冶自绉不算正人君子,可这等事也绝对做不出来,关键你还不收钱!
当即拍案而起,怒道:“畜生,竟真的是你们打开的太原城”
“不是我....”
“山西因你而死伤不下数十万,你怎么敢的,你还是人么?”
“没有,我没有”
“上有天,下有地,中间就有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好狗都知道护三邻,兔子不吃窝边草,你连畜生都不如”
“不..不...呃...”
面对吴冶的破口大骂,侯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