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言,将匕首小心收入怀中贴身之处,那冰冷的触感仿佛提醒着她此行的凶险。她走到书架前,目光精准地落在那本厚重的《水经注》上。深吸一口气,她伸出手,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按向书脊!
“咔哒——”
一声轻微却清晰的机括声响起。沉重的书架无声地向一侧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黑暗洞口。一股混合着陈年尘土、霉味和淡淡血腥气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吹得烛火剧烈摇曳,几乎熄灭。
黄玉卿毫不犹豫,从案上拿起一支备用的火把点燃,率先踏入黑暗。苏清柔紧随其后,紧紧攥着她的衣角,如同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
密道狭窄而陡峭,石阶湿滑,布满青苔。火把的光晕只能照亮前方有限的距离,两侧的石壁在火光映照下,如同狰狞的鬼影。空气愈发阴冷潮湿,那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也变得浓烈起来,直冲鼻腔。
不知向下走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不大的石室。火光照亮了石室中央——那里,赫然摆放着一张简陋的石桌,桌上散落着几卷泛黄的纸张,还有一个打开的、空空如也的木匣!
黄玉卿的心猛地一沉。她快步上前,拿起桌上的纸张快速翻阅。上面记载的,正是朔北军近年来一些异常的调动记录、粮草的流向,甚至还有几笔数额巨大、来源不明的账目!这些记录,与老将军遗书中提到的疑点惊人地吻合!而那个空匣子,大小形状,竟与她从青石下取出的、装着匕首的匣子一模一样!
“有人…有人来过!”苏清柔看着空匣,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他们…他们拿走了里面的东西!”
黄玉卿的目光锐利如鹰隼,迅速扫视着石室的每一个角落。突然,她的视线定格在石桌下方一块不起眼的石砖上。那块石砖的颜色似乎比周围的略深一些,边缘处,沾着一点极其细微的、尚未干涸的暗红色!
她蹲下身,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捻起那点暗红,凑到火光下。是血!新鲜的血!
“清柔,退后!”黄玉卿低喝一声,猛地用力,将那块石砖掀开!
石砖下,并非预想中的暗格,而是另一条更加狭窄、更加隐蔽的通道入口!一股更浓烈的血腥气混合着泥土的腥味,猛地从洞口涌出!
就在这时,通道深处,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可闻的金属摩擦声!
“锵——”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黄玉卿和苏清柔耳边炸响!那声音,是刀剑出鞘的声响!而且,距离她们极近!
黄玉卿瞬间全身汗毛倒竖,一股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潮,从通道深处扑面而来!她猛地将苏清柔拉到自己身后,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入怀中,握住了那柄冰冷的匕首!
火把的光芒剧烈摇曳,将通道入口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映照得如同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那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如同死神的低语,在死寂的石室里回荡,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两人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上。
黄玉卿握着匕首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冰冷的金属触感却无法平息她体内奔涌的灼热血流。她死死盯着那片吞噬光明的黑暗,全身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捕捉着任何一丝风吹草动。身后,苏清柔的呼吸急促而破碎,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恐惧,紧紧抓着她衣角的手指冰凉,微微颤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每一息都漫长如一个世纪。石室里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两人沉重的心跳声。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