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也没有磨蹭,乖乖走近坐好。
案面整洁,最显眼的莫过于一份册子。
“这是什么?”
“你翻开看看就知道了。”
言攸先看看他,才托起书册翻阅,随着内容入目,她的表情越发凝肃。
上面记录的内容比燕子巢整理的还要详细可靠一些。她该怎么说?到底是入朝为官的人,自然更了解这些盘根结错的势力。
言攸难得真心地高兴一次,面上挂着纯粹的愉悦。
俞繇的手掌落在页面上,她微愕,道:“师兄是不想藏私了?”
“其实本就没有必要对你藏着掖着。”薛疏敛动眼睑,温声吐冷语,“名册后面有很多,很多人……”他一个人根本杀不完。
言攸倏地盖上它:“师兄应该还有话要问我,也不必压在心里了。”
“要是入宫了,你又要做什么?”
薛疏不理解,她在那里即便爬得再高,也难以撼动什么世族,遑论是褚昭的储君地位。
她道出一个人名。
“先找褚洄。”
让一个接近死去的名字重现,也需要时间。
不可估量的时间。
薛疏念了两遍,今曰才想起来褚洄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记得你前些日才向褚昭投诚。”
言攸不甚在意:“只是为了自保。”
他就知道。
“如果这个褚洄什么都不能给你呢?”薛疏顾虑重重,劝她慎重。
“谁说他一无所有啊?”言攸捧着半边下颌,疏懒道,“他身上,是天命啊。”
“那褚昭呢?”
言攸笑意深刻:“跟着褚昭我能得到什么?恐吓?摧残?”
“跟着褚昭,我至多不过一个太子幕僚。但褚洄还小,跟着他,往后才有望求仁得仁……”
“幕僚可以数以千计,但是师兄要明白,帝师只会有一个。”
“那些中立的世族,早就蠢蠢欲动,两派瓜分,观望的人当真只是观望么?”
这世道从来都要平衡,三足鼎立,才最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