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收拾,景佑帝懒看一眼大内侍,太监扯着尖利难听的声音:“肃静。”
竟将这议事大殿扰作喧闹市井一样。
证人颓然地垂下头,手语完最后一句。
言攸:“草民自知人微言轻,惟望陛下明察秋毫,以正纲纪。”
孤证难成是不假。
她话锋陡转,对卿珏微微一笑:“卿大人若以为你罪行累累,民女却只有这一名证人作证词的话,那就真是失察了。”
景佑帝闻言道:“还有证人?”
“有的陛下。证人的传唤亦是环环相扣的,只需稍等片刻,他们便入殿来了。”
出人意料的是后面的两名证人是被绑上大殿的,他们畏畏缩缩仰起脸,哑巴发出强烈的哼叫,情绪激烈,挣扎出眼泪。
为免殿中发生不测,禁军侍卫将哑巴扣在一边,推着赵仪、郭深二人上前几步,跪伏在中央。
按理来讲,证人的传唤不应是如此阵仗。
可惜他们既是证人,也是同案共犯,是帮凶自然应当受到嫌犯等同的待遇。
当加害者出现时,受害者往往会恐慌又愤恨,那个哑巴对他们是又恨又怕,这大半辈子都毁在这几人手里。
“赵仪、郭深,便是对证人进行割舌酷刑的直接罪犯,而陆安江一案内,也是他们对犯人实施的梳洗,薛少卿阻拦无果,在犯人奄奄一息时才制止了他们继续施虐。”言攸扬声告知众人。
单是“梳洗”二字的存在,就如同打开了所有人的疼痛阀门,文武官员全都攒眉蹙额,原本安静的朝堂内,议论声纷纷杂杂,更有言官慷慨陈词,痛陈梳洗之刑存在的弊病,应当彻底废止。
在场几名关键人物中,从未出言的薛疏终于开口。
“陛下,微臣有罪,是微臣失职无能。”
当年,老师曾言:欲罪人,先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