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他半片衣袖,身躯暴露在夜风下,一瞬间的冷让褚昭也忍不住缩动。
褚昭越是沉稳地应对,越使她心口拥堵。
若是他的八字不够硬,或许就是半脚踏进鬼门关。
回怼褚昭的仅剩下她凝缓的呼吸,她的时间很紧迫,清醒又冷静,明白此刻最稀缺的不过一抔光亮。
……
入夜后,总算是燃了一团火。
言攸解了外裳套在他身上,两人身形有差,肩背处的牵拉感叫人不大好受,但聊胜于无,远好过赤膊吹风。
褚昭朝她招招手,“清和,近一点,有个照应。”
言攸抿唇在他手边坐下,他身上的伤口被他紧急处理过,没有伤及要害,可该疼的地方还是会疼。
“殿下……你怎么会落到这里?”
褚昭侧倒下身子倚着她肩膀,眼里跃动着火光,一闪一闪,忽明忽暗。
良久,他才说道:“你也知道,今年的春猎和往些年有些不同。”
言攸沉吟片刻:“殿下所说的不同,是对人还是对事对物?”
褚昭冷冷地呵笑下,抓住她的手,紧紧团在掌心,在言攸的回忆中,褚昭总是温热的,而彼时指尖还带着一股不能驱退的冰寒。
“因人而起的事,你要不要猜一猜?”
因人而起,他话里有话。
言攸小心翼翼插话:“诚王殿下也不见了……”
褚昭蹙着眉嗔笑:“我是不是该欢欣,你没有选择两头讨好,而是先冒险来找我了?”
他目色中分明有难化解的苦与怨。
不必明说,都能猜到是与另一位失踪人员相关。
储位相争,世代如此,连官僚宅院中的子嗣,都要为了承袭一个姓氏而大打出手,遑论是天家儿女。
言攸回扣他掌心,这一次,用不容他质疑的口吻回答。
“殿下把我当墙头草,可这一回,我只想对殿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