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才会完全显现。
他现在面目可憎,丑陋不堪。
朝晕起身前去,在他身边蹲下,一只手稳上他瑟瑟发抖的肩膀,一只手覆上他的手背,凑到他耳边,慢慢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师兄吗?”
嗓音是说不出的轻柔。桑霁忽地觉着冷,无意识地往她身侧靠拢,轻轻摇了摇头。
他只知道,她极喜欢看他的脸,哪怕他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他是龙,其实没有人类的审美。但是他知道,他现在好丑好丑,师妹一定不会喜欢。
他又把脸捂紧,觉着连血液都是酸涩的,涌向四肢,酸软无力。
“喜欢师兄的眼睛,喜欢听师兄说话,喜欢听师兄弹琴,喜欢看师兄摸雪绒和兔兔,喜欢师兄站在雪里的样子。”
她细声道,感受到他颤栗起来,心中吁叹一口气,眸光柔似碧波,她微微用力,把他捂着脸的手给掰开。
他的手好凉,比洄雪殿凝上数十年的冰柱还凉。
在昏暗之中,朝晕看着他脸上纵横狰狞的疤,眼眸黯淡了些,指腹轻轻擦过那凹凸不平的纹路。
桑霁狠狠一颤,仍然接受不了,又要用手捂,却被朝晕隔挡住。
她低下头,微凉的发丝轻轻划过他的眼睛,有些痒,有些痛,有些涌泪。
“师兄是什么样的人,我就喜欢什么样的人。”
轻柔的吻落在他的脸颊上,像是开花,又像是凝滞,久久不散的热意拢在眉间,萦在心尖。
他骤然感受到了陌生的、强烈的撼动,意识昏沉,分神听到了临近的脚步声。
他抓住她的手,艰难道:“有人来。”
她反握上他,烛火灭了,她清灵的眼也隐进暗色:“我知道。”
“师兄睡一觉罢,睡一觉就好了。”
她道,下一秒把他打横抱起。
一瞬间的失重感让桑霁微微清醒,他知晓自己是在刚才被下了药了,但是没什么恼的,也没什么气的。
他无力地靠在她臂弯处,把脸藏得越深越好,如残凋的花瓣。
有一滴水珠落在地板上,洇出湿痕,分不清是眼泪还是心血。
他抖着腔问:“你,不问我吗?”
什么,都不问吗?
朝晕无所谓地挑眉:“你会回答吗?”
他轻轻晃头,只回了三个字:“不能说。”
朝晕又问:“会伤害无辜的人吗?”
他微滞,又是摇头。
“如此,师兄做什么,我都不介意,也不过问。”
“只要桑霁好好的就行。”
花瓣堵在喉咙,水声淹没音节。
温柔如水,如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