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叔早找了根粗麻绳,两人合力把鹿吊在院中的老梨树下。
陈军从左腰摸出那把柳叶刀,刀身在雪光里泛着冷光。
他手腕微转,刀锋先在鹿颈处轻轻一抹,不见血涌,只一道细痕 —— 那是避开主血管的巧劲。
接下来的活儿,看得桂花婶都忘了添柴。
陈军的手稳得像钉在鹿身上,柳叶刀贴着骨头游走,时而斜挑,时而平推,刀刃仿佛长了眼睛,总能从筋肉缝隙里滑过。
卸前腿时,他拇指按在关节处轻轻一顶,“咔” 的一声轻响,关节脱开,刀锋顺势一划,整只腿就落了下来,皮肉上连一丝多余的划痕都没有。
分肋条时更见功夫,刀背在肋骨间轻轻一磕,借着反震的力道,刀锋贴着骨膜游走,片下的肉带着均匀的筋膜,不见半点碎骨渣。
栓子叔在一旁端着大盆接肉,只见肉块一块块落下,大小匀称,肥瘦分明,却几乎听不见劈砍骨头的钝响,只有刀刃划破皮肉的细微 “簌簌” 声。
不过顿饭功夫,吊在树上的梅花鹿就只剩一副完整的骨架,连关节处的筋膜都剔得干干净净,像是用尺子量过一般齐整。
陈军把最后一块里脊肉放进盆里,用布擦了擦刀,抬头时额角才沁出层薄汗。
“好小子,这手艺,比你师爷当年剥狼皮的功夫都不差!”
张啸林眯着眼瞅着那副骨架,烟袋锅子在手里转了两圈,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赞叹。
既不糟践好肉,又透着股子利落的狠劲。
“小军,你是这个!”
栓子叔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咧着大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一个劲的对着陈军竖大拇指。
倒是桂花婶和两个孩子看着陈军有些害怕。
“干爷,日头快居中了,我就不吃了,收拾收拾我就回去了!”
没等几人劝留,陈军对着桂花婶说:
“骨头今天就全炖上,不用省!回头挑点好肉包上饺子冻在缸里,走之前我再过来两趟,保证咱家肉能吃到二月二!”
桂花婶这时候也不害怕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嘴上说着感谢的话,倒是让干爷笑着数落了几句。
就着热水陈军洗手洗脸,接过桂花婶塞过来了几个大馒头,笑着牵马离开。
往富强村去的路上,陈军马蹄踩着新雪,咯吱作响,心里却难得地踏实。
先前干爷传话,他这心就跟揣了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没个安稳,直到现在,才算真正松了口气。
接回大黄和铁头,奶奶追了出来,枯瘦的手攥着他的袖子不放:
“小军,急啥呀,吃完饭再走呗?灶上还给你留着热乎的玉米饼子呢。”
陈军轻轻挣开袖子,笑着摆手:
“不了奶奶,我这都出来快两天了,山里刚落了雪,山上屋子空不得太久!”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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