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语气平淡却带着点意味,
“你不理它吧,它偏要在你跟前晃悠,像块甩不掉的影子;你想正经干点事,它就变着法儿搅扰;
你真要回头冲它瞪眼,它倒机灵,哧溜一下就躲得没影了,等你松了劲,它又跟幽灵似的冒出来,不远不近地吊着,烦得人牙痒痒。”
“后来实在气不过,”
他顿了顿,端起酒杯抿了口,
“我对着它藏身的灌木丛虚开了一枪,‘砰’的一声,这才见着团红影子蹿得没影了,总算清净了。”
“哈哈,这小东西还真有意思!”
姥姥听得眉开眼笑,手里的酒杯都跟着晃了晃。
“什么怪哟,这分明是坏得很!”
姥爷突然接了句,眼神往旁边一扫,随即端起酒杯朝陈军举了举,眼里闪着点了然的光。
陈军立刻心领神会,笑着跟他碰了下杯,“叮” 的一声脆响。
老爷子仰头一饮而尽,喉结滚动得格外痛快,像是把什么郁气都随酒咽了下去。
老太太瞅着爷俩这眼神交汇的模样,先是愣了愣,随即也反应过来了。
她虽不全懂陈军的心思,可自家老头子那点弯弯绕,她闭着眼都能摸透。
“依我看呐,”
老太太端起酒杯,慢悠悠地说,
“这狐狸就是太把自己当盘菜了!”
“姥姥说得太对了!总结得一针见血!”
陈军笑得更爽朗了,立刻跟老太太也碰了碰杯,
“就冲这话,这杯我得干了!”
他仰头喝尽,杯底朝天,眼底的笑意里多了几分畅快 。
有些话不用明说,遇上懂的人,一个眼神、一句比喻,就啥都通透了。
这下轮到王亮僵在原地,一张脸青一阵白一阵,手里的酒杯捏得死紧,却半个字也插不上来。
这顿饭从晌午吃到日头西斜,眼看天快擦黑才散场。
王亮倒是喝了不少,可到了后半程,除了陈军母亲偶尔搭句话,满桌人几乎都把他当成了透明。
收拾妥当后,陈军陪着姥爷姥姥在客厅坐着说话。
昏黄的灯光落在三人身上,添了几分沉静。
“小军,这事啊,你不能怨你娘。” 姥爷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无奈。
陈军反手握住两位老人的手,掌心的温度熨帖而坚定:
“姥爷,您放心。当初我决定留在大山时,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他顿了顿,目光沉了沉,
“终究是我娘,她还年轻,想再找个伴儿也情理之中。”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