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先是让我们抓人药傻,还有那些个怪物,不知道是从哪来的。”
持火把者嗓音沙哑如磨锈刀,火光映出袖口暗红的污迹。
另一人闻言剧烈咳嗽,佝偻的身形在石壁上投出扭曲的剪影。
“谁不说啊,不知道他对那些人使了什么法子想起他们的样子我就害怕。”
说话人颤抖的指节擦过火把,燎焦的布帛味随风飘来。
“你们可少说几句吧,小心也被药成傻子。”
正在拨弄篝火的黑袍人突然直起腰身,猛地按住同伴的胳膊。
他喉结上下滚动着,刻意压低的嗓音里带着铁锈般的涩意。
“前日抬出去的张二哥,如今连亲娘都认不得了……”
另一个黑袍人闻言攥紧拳头,骨节出细微脆响。
他盯着跳跃的火苗喃喃道。
话音未落便被同伴死死捂住嘴,残余的字句化作模糊的呜咽,混着松涛消散在夜风里。
“至少他是真给钱啊。”
那拨弄篝火的黑袍人忽然从怀里掏出个沉甸甸的布袋,银钱相击的脆响惊起了夜宿的寒鸦。
他粗短的手指攥着袋口,喉间出混着痰音的低笑。
袋中碎银随着他抖动的动作哗啦作响,在火光里泛出油腻的光泽。
旁边蹲着的瘦高个盯着钱袋吞咽口水,枯爪似的手指不自觉地搓着衣角。
“够买三十亩水田……”
最先开口的汉子突然抬脚碾灭火堆,余烬升起的青烟模糊了他抽搐的嘴角。
“总比饿死强。”
他扯过钱袋系回腰间,玄色布料顿时勒出饱满的轮廓。
他像是说给同伙听,又像是说服自己。
“这世道挣钱不容易啊。”
那缩在树根下的矮个黑袍人忽然嗤笑出声,他从怀里摸出个旱烟袋,点火时的手抖得厉害。
几点火星溅在粗布袖口,烫出几个焦黑的洞眼。
他嘬烟嘴时露出满口黄牙,烟雾混着叹息从齿缝间漏出来。
旁边汉子下意识去摸腰间钱袋,指尖触到那包碎银时,脖颈上的青筋微微抽动。
“今春又闹蝗灾,夏天大旱,秋天又大涝……”
最先说话的黑袍人突然抬脚碾灭烟灰,哑着嗓子道,他话没说完整,喉结剧烈地滚动着,仿佛咽下了什么更苦的东西。
林间夜风卷着余烬打旋,把未尽之言都揉碎在松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