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熙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按照他对太子的了解,这儿子虽然本事不小,甚至在很多时候,他的表现足以称得上是惊艳。
但是,这孩子最近很是低调,算得上是一个孝顺孩子啊!
而且,最关键的...
风雪在极北冰湖上空盘旋,如刀割面,寒意刺骨。那口沉入地底千年的铜钟,自那一夜轻微震动后,便再未发出声响。可湖心深处的黑气却悄然转移了方向??不再向上冲撞封印,而是顺着地脉暗流,缓缓向南渗透,如同根系蔓延,无声无息地扎进大胤疆域的每一寸山河。
与此同时,南方海岛上的孩童笑声渐渐散去,沙地上的字迹被潮水抹平。但那句话,却仿佛刻进了天地之间,激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共鸣。
皇宫之中,阿念已许久未踏出归墟学堂半步。他每日清晨教孩子们折纸、写字、讲故事,午后则静坐于院中老槐树下,听风声穿过枝叶的节奏。他的脸色比往日苍白了些,左手时常微微颤抖,那是心渊试炼留下的后遗症??神识受损,虽未崩裂,却如瓷器裂纹,难以复原。
李婉儿常来探望,带来新采的安神草药,也带来民间各地的消息。
“岭南有座小镇,百姓夜里总梦见同一个画面:九盏灯依次熄灭,最后一盏由一个小女孩亲手掐灭。”她坐在石凳上,语气平静,“醒来后,不少人开始拒绝点灯,说‘光会引来它’。”
阿念轻轻摩挲着手中一只未完成的纸灯笼,指尖停顿了一瞬:“又是梦?”
“不止一处。”李婉儿递过一卷飞鹰卫密报,“江南三府、西北边城、甚至漠北游牧部落,都有类似记录。梦境内容各异,但核心一致??都在引导人们相信某种‘终结’即将来临。有人开始焚书,说是‘断绝妄念’;有人跪拜铜器,称听见了‘祖灵低语’。”
阿念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集体癔症。这是“门”的意志在复苏,借人心恐惧为食,以幻梦为网,悄然编织新的宿命之局。
“他们学聪明了。”他睁开眼,眸中映着夕阳余晖,“不再强求我开门,而是让整个天下都渴望终结。当所有人都觉得活着是罪,死亡是解脱时,那扇门自然就会打开。”
李婉儿沉默片刻,问:“你打算怎么办?”
“不能再等了。”阿念站起身,将那只纸灯笼轻轻放在桌上,“我要重走一遍九龙夺嫡之路??不是为了争权,而是为了破执。”
她说不出话来,只静静看着他。
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当年那场夺嫡之争,八位皇子相继陨落,五皇叔舍身封印地宫,最终换来十年太平。如今旧事重提,岂非等于唤醒那些早已埋葬的怨恨与血债?
可阿念知道,真正的执念从不曾消失。它们只是被压在记忆之下,藏在血脉之中,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喷涌而出。
七日后,朝廷颁布诏令:重启“宗室评议制”,凡皇族子弟年满十六者,皆可报名参与为期百日的“归墟行旅”??沿当年九龙夺嫡所经之地行走,亲历各州县民生疾苦,并完成三项考题:一为断案明理,二为赈灾救民,三为直面心魔。
诏书末尾写道:
>“昔日诸王因私欲相残,今我辈当以公义自省。
>不求成帝,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