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崩溃’事件。”
“而你眼前的这幅画,便是一位索利普西人艺术家在绝望中记录下的瞬间。一位以太构筑师将其封印在了这幅由亚空间技术编织的画框里,最终收容在了这座画廊。”
策展人的精神波动中没有太多的悲伤,反而有些怀念,就像在诉说一段寻常不过的往事。
“所以……你们的文明已经毁灭了”罗炎的精神波动中带着一丝惋惜。
“暂时还没有。”策展人带着寄宿着古神灵魂的蝴蝶来到了下一幅,也是最后一幅作品。
那是一幅悲壮的画卷,构图再次分割成了明暗两部分。
坠入黑暗的堡垒沉默地守望着远去的星舰,那星舰正驶向一道通往未知的巨大裂隙。
那是通往虚空的裂隙,他们无法确定背后是什么,但也许穿过那里还能找到一线生机。
或者,留在那也不错。
策展人的精神波动变得复杂了起来,全身的触须如同波浪一样,轻轻的浮动着。
“……‘大崩溃’之后,幸存下来的索利普西人分成了两派。其中一派在一位名叫‘诺维尔’的领袖的带领下,决定放弃我们残破的家园,逃往虚空之外寻找新的沃土。”
在听到“诺维尔”的名字时,罗炎的精神波动投射出一抹诧异。
“诺维尔”他错愕地看着策展人,脱口而出道,“我见过他!可是……那是在我们遇见之前”
他遇到诺维尔的时候甚至没有帝国亲王这个马甲,对学邦的了解更是只有一个学徒的只言片语。
策展人温和地笑了,精神波动变得深远而平静,似乎并不意外这位曾经的“造物主”的困惑。
“这并不奇怪,亲爱的我主,只要你们存在的足够久就会发现,时间其实本不存在。”
不等亲爱的“古神”消化这句话,年迈的策展人用稀松平常的波纹,继续说道。
“它不属于任何一种维度,也不是能够触摸到的实体,它不诞生于任何的物理法则或者公理,而是完全来自于‘我们’对物质世界的感知。”
“站在虚空的视角俯瞰我们的宇宙,宇宙的新生和热寂是同时发生的,包括两个文明的相遇和离别,包括一个人的出生和死亡。”
“您能看到他正说明他成功了,遁入虚空的他成为了无处不在,而又无处可觅的存在。”
“不过您不必自责,即使没有您,‘他’也依然会诞生——只要这世上,还有渴望着‘他’的人。”
罗炎完全没有自责,只是有点儿懵逼。
按照策展人的理论……
他岂不是成了诺维尔的父亲
当然——
这家伙也许有很多父亲,并不差他一个。
也许是觉得诺维尔不值得在索利普西人的历史上大书特书,那位策展人并没有就此展开,而是转而描述起了罗炎面前这幅画的另一部分——
那些留下来的索利普西人。
“……我们曾经影响了无数个世界,但只有我们存在的世界真正的属于我们。这片宇宙中还有许多年轻的文明,他们有着精彩的文化和记忆,我们不希望让那些孩子们为我们的错误买单。”
“因此我们决定在有限的寿命中,为我们存在过的家园做一点什么……”
继“大崩溃”之后,一场名为“大归还”的行动开始了。
最后的索利普西人们开始利用剩余的技术缝合破碎的宇宙,将他们曾经从各个星系切割来的空间,一一归还到原来的坐标。
在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后,宇宙的崩塌奇迹般地暂停了,虽然已经制造的疮口是永痕的。
所有年轻的文明都能在星空中眺望到那个丑陋的疤痕——那是一片没有星星的星域。
然而,宇宙虽然重获了新生,但索利普西人的文明也到此为止了。
他们的文明完全建立在对空间的掠夺之上,当一切都被归还后,他们的世界已无可保留,只剩一丝余温尚存。
在文明的最后一点时间里,被称为“策展人”的索利普西人将仅存的文明残骸与记忆收纳,并构筑成了这座独立于主世界之外的“残响画廊”。
感受着古神震撼不已的精神波纹,策展人将目光投向了眼前这座由无数空间残片构成的宏伟奇观,用温和的波纹说道。
“……这就是您面前这座画廊的由来。”
“它不是为了炫耀艺术或奇迹,仅仅只是为了证明我们曾来过,并最终选择了拯救,而非毁灭所有。”
时间在两个灵魂之间静静的流淌。
过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