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1693.短促的厮杀(2 / 4)

现在已经满脸是血,并且他额头上的大口子还在跟吐奶的婴儿嘴唇一样,不断往外冒血。

    他的眼睛都已经模糊变红了,但还是从声音判断出了来人是谁。

    “我不是叫你走吗?!”

    “我是匹克施坦因的汉斯爵士,我想去哪就去哪!”汉斯·卡彭的声音被掩盖在一连串激烈的碰撞声中。“你以为你能让我夹着尾巴逃走?!”

    他比亨利多了块盾牌,因此能挡住更多攻击。只不过那盾面上的蓝色玫瑰徽记,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已经被砍花了。

    汉斯已经拉下了面甲,但是从观察孔的缝隙里,还是能看见他充血暴怒的眼神。

    汉斯说不上来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

    他本来一直以贵族骑士自居,并对自己的身份引以为傲。

    这可是尼弗迦德帝国承认的贵族身份!

    因此虽然那赛尔这个行省一年又一年叛乱迭起,可他其实是行省中认可帝国在那赛尔的统治权的。

    那赛尔的新一代贵族大抵都差不多。

    但是一切都止步于不久之前了。

    与亨利的对话、诅咒之钟的真相、察觉到自己跟亨利在认识上的区别

    他的自我认知、身份认知,建立在被尼弗迦德帝国承认的贵族身份之上的,对尼弗迦德的认同,全都在迅速崩塌。

    他察觉到了自己被驯化的倾向,体会到了人生观被崩毁的冲击。

    此时的汉斯·卡彭只觉得头脑一片混乱,情绪的失控带来了思绪的失控。

    他开始不受控制的思考着许多问题,回忆自己过往那并不精彩且并不漫长的人生。

    这是他大脑的感觉。

    而他的内心又是另一种感觉.无比的空洞。

    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被挖掉一块,此前人生中基于身份和自我而体会到的感情,都像是在一瞬间变得虚假且不可信了。

    人们都说愤怒是人类最激烈的情绪,但是卡彭会说:崩溃才是。

    在极短时间内、生命威胁下完成的人生观崩塌,对任何人来说都太激烈了。

    但是紧接着,亨利向他伸出了手,他向尼弗迦德人开战,并把他的马头推向一边跑远.

    友谊。

    因牺牲而再高贵不过的友谊,拯救了年轻爵士那崩溃无措的内心。

    汉斯·卡彭其实很清楚,既然队友已经做出了牺牲,那自己最该做的其实是不让牺牲被浪费掉。

    军事贵族的教育告诉了他这一点。

    但是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心里发烫,这热量一直传遍全身,让他的肢体发抖!

    接着他不知怎么的,身体自己做主就这样冲过来了!

    “碰!”

    他印着那赛尔蓝玫瑰的盾牌又接下了一次锤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