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暂时停职了。虽然只是两天,但那种因自己的失误而导致的信任崩塌和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让她无比难受。她低着头,在一片寂静中走出美容院,夏末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接连的打击,像两记沉重的闷拳,几乎将她击垮。她把自己关在考试院那间狭小的房间里,拉上窗帘,蜷缩在床角,任由沮丧和自我怀疑像厚厚的蛛网一样将她层层包裹。她开始怀疑自己选择这条道路是否正确,是否真的有能力在这条如此精细、如此苛刻的路上走下去。那份支撑她一路走来的、来自渔村的沉重期望,此刻仿佛变成了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巨石。她甚至不敢给家里打电话,怕听到李秀兰关切的声音,会忍不住崩溃。
夜深人静,她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斑,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头。就在绝望感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时候,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是一条来自张涛的信息。信息内容极其简短,一如既往的风格,没有任何安慰的词汇,甚至有些突兀:
“法学院图书馆三楼东区,靠窗第二张桌子,桌角垫着一本1997年版的《刑法案例精析》,页脚卷了。下面压了一张便签,给你。”
蓝溪愣住了,完全不明白这条信息的意思。但一种莫名的冲动,让她在第二天鬼使神差地去了法学院的图书馆。她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张桌子,找到了那本作为标记的厚书。她小心翼翼地抽出那张对折的、普通的米黄色便签纸。
纸上没有署名,只有一行打印出来的、冷静的宋体字:
「失败是数据收集的一种形式。它唯一的价值在于被分析,而非被铭记。—— 观测者」
没有安慰,没有鼓励,没有说教。只有一句冰冷得像程序代码一样的话,却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蓝溪脑海中混沌的迷雾。
失败…是数据收集?分析…而非铭记?
她反复咀嚼着这句话,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是啊,她的每一次注射失败,不都暴露了一个具体的问题吗?压力过大、角度偏差、手部稳定性不足…这些都不是模糊的“我不行”,而是一个个可以被拆解、被测量、被针对性训练的“具体缺陷”!她一直在情绪性地恐惧和逃避这些“失败”,却从未冷静地将它们视为需要被攻克的一个个“技术参数”!
那种笼罩着她的、感性的、庞大的沮丧感,仿佛被这句话瞬间击碎、剥离,露出了底下冰冷却清晰的、可供操作的“问题清单”。
她猛地站起身,眼神重新亮了起来。她没有回复张涛的信息,甚至不确定这条便签是否真的来自他(尽管大概率是),但她已经得到了最需要的东西——一个跳出情绪陷阱的、全新的视角。
她立刻重新投入练习。但方式完全不同了。她不再盲目地、带着恐惧地进行完整操作,而是开始进行极其枯燥的分解训练。她找来最普通的硅胶练习垫,甚至用厚实的海绵和果冻,只练习最基础的、不同层次和角度的匀速推注感,用手机秒表记录时间,用刻度尺测量注入物的扩散形状,反复比较,寻找最稳定的手势和力度。她对着镜子,练习持针时手腕和手臂的悬空稳定性,一练就是半个小时,直到肌肉酸痛发抖。她将教授批评的每一个点,都转化成一个个需要达成的、量化的“技术指标”。
同时,对于兼职的失误,她也进行了冷静的“分析”。错误根源是疲劳和精神不集中导致的流程遗漏。那么解决方案就是:制作更详细的、可视化的清洁检查清单,完成一项勾选一项,即使再累也要强制自己执行双重检查;调整作息,保证基本睡眠,不再进行无效的熬夜苦练。
几天后,她回到“Lumière”,将一份手写的、条理清晰的流程改进建议和一份保证书 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