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眩晕。胃里同时翻江倒海,一阵强烈的、生理性的恶心感直冲喉咙,让她几乎要干呕出来。
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刚刚还泛着红晕的脸颊瞬间褪尽血色,比那次河边受惊时更加难看,是一种近乎死灰的、透着惊骇的白。额头上迅速渗出细密的、冰冷的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
电视里的声音还在继续,主播正在用沉痛的语气描述着霸凌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那些词汇——“孤立”、“侮辱”、“殴打”、“排挤”、“心理创伤”、“绝望”、“悲剧”——像一把把烧红的、淬了毒的烙铁,接二连三地、狠狠地烫在她的神经上!每一个词都像是一把钥匙,疯狂地试图开启一扇被深锁的、锈死的、通往黑暗深渊的大门!
“…导致受害者产生严重的心理阴影,甚至引发不可挽回的悲剧…专家呼吁,家长和学校应引起高度重视,加强引导与保护,为孩子营造安全健康的成长环境…”
“啪!”
一声极其突兀、粗暴的脆响猛地炸开!
蓝溪猛地伸出手,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极度恐慌的抗拒,狠狠地按下了电视机侧面那粗糙的塑料开关按钮!
屏幕瞬间暗了下去,主播那张正在沉痛述说的脸和所有可怕的字眼戛然而止,被彻底掐灭。电流声也消失了,只剩下电源切断后那令人窒息的、绝对的空寂,以及她自己粗重、紊乱、无法控制的喘息声,在突然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响亮、刺耳,充满了恐惧。
郑大山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懵懂地睁开眼,含糊地问:“咋…咋了?停电了?”
李秀兰也吓了一跳,手里的针线活都掉了,针尖刺了一下手指,她也顾不上,惊愕地看向蓝溪。当看到她惨白的脸色、满头的冷汗和那双因极度惊惧而放大、几乎失去焦点的瞳孔时,李秀兰的心猛地一沉,立刻扑了过去。
“蓝蓝!咋了?这是咋了?”李秀兰的声音带着惊慌,一把扶住她簌簌发抖、几乎要从凳子上滑倒的身体,触手所及一片冰凉僵硬,“脸咋这么白?手这么冰!是不是心口又疼了?还是肚子难受?想吐?”她立刻联想到之前河边的那次惊吓和可能尚未完全康复的身体。
郑大山也彻底清醒了,黝黑的脸上瞬间布满焦虑,站起身关切地围过来。
蓝溪说不出话,只是用力地摇头,幅度很大,带着一种失控的慌乱。她用手死死地按着心口,那里堵得厉害,又慌又痛,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强烈的恐惧和厌恶感,比上次河水带来的触发的恐惧更复杂,更令人窒息,更…肮脏。
她猛地站起身,动作因为剧烈的颤抖而显得踉跄,一把推开旁边碍事的小凳,跌跌撞撞地冲到门口,几乎是粗暴地拉开那扇虚掩的木门,扑到院子冰冷的夜空气里。
晚风带着深秋的凉意,立刻吹拂在她滚烫的脸上、颈窝里,却丝毫无法缓解那股从心底里冒出的燥热和恶心。她贪婪地大口呼吸着,试图压下胸腔里那股翻腾欲呕的感觉和心脏失控的、疯狂的狂跳。冰冷的空气吸入肺叶,带来些许刺痛,却无法驱散那梦魇般的恐惧。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只是听到那两个词,听到那些描述…她甚至没有具体的画面和记忆…为什么身体会有这么激烈而痛苦的反应?那种心悸,那种恶心,那种冰冷的恐惧…仿佛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最肮脏的角落被猛然揭开!
李秀兰紧跟着冲出来,拿了一件外套披在她剧烈颤抖的肩上,声音充满了焦虑和不解:“好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