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备的接入日志。
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右下角的医疗健康记录:近期体检报告显示轻度高血压和脂肪肝,安眠药处方记录,心理咨询师预约(每周四下午三点,诊断为焦虑症),还有一张私人诊所的账单,项目栏简单写着“镇静剂注射”。
每一条信息都像拼图的一块,逐渐构成一个完整的人生——一个光鲜亮丽,成功显赫,却也充满裂缝和暗影的人生。一个即将被介入、被打乱、被审判的人生。
陈浩放下麂皮布,拿起面具。他凝视着那空洞的眼窝,仿佛能从中看到另一个自己,或者说,那个他必须成为的自己。
“***,”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色彩,“曾经的篮球队长,学生会**,校园风云人物,女生眼中的白马王子,老师心中的模范学生。”
他的手指划过墙上的资料,停留在一张老旧的照片上。那是二十年前的校园合影,***搂着张伟和王明浩的肩膀,三人对着镜头笑得阳光灿烂。照片右下角,一个模糊的身影缩在角落,低着头,仿佛试图从画面中消失。
“也是当年将李明锁在体育器材室整整一夜的人。”陈浩的声音陡然变冷,“那天晚上下雨,就像今晚一样。李明哮喘发作,急救 inhaler 被故意留在门外,差点没能活到第二天早上。”
墙上的资料中,有一张医疗记录复印件——李明,十六岁,急性哮喘发作,原因不明。日期正好是那张合影拍摄后的第二天。旁边还有一张手写纸条的照片,字迹稚嫩而颤抖:“他们说我要是告诉任何人,下次就不仅仅是关一夜那么简单。”
陈浩缓缓举起面具,面对着自己。在昏暗的灯光下,这一幕既神秘又令人毛骨悚然。面具背后的他眼神平静,甚至可以说是空洞,仿佛已经将个人情感完全剥离,只留下纯粹的意志。
然后,他将面具慢慢贴近脸部。
当面具与皮肤接触的瞬间,一种微凉的触感传遍全身。他调整了一下面具的位置,确保所有内置设备都能正常工作。面具内部的微型显示屏亮起,显示出外部环境的各项数据:温度、湿度、空气质量,甚至还有附近电子设备的信号强度。
他深吸一口气,面具内部的过滤系统无声地工作着,将空气中的杂质去除。这一刻,他不再是陈浩,而是成为了一个象征,一个工具,一个执行者。
“面具不是为了隐藏,”他低声说,声音经过面具内部的处理,变得低沉而带有轻微的金属质感,“而是为了揭示。揭示真相,揭示恐惧,揭示人性最深层的黑暗。”
他转向工作台,上面除了工具,还有一本破旧的日记本。日记本的封面已经褪色,边角磨损严重,显然经历了漫长岁月。他轻轻翻开日记本,页面上是稚嫩而略显颤抖的笔迹:
“10月15日,今天他们又把我的书包扔进了厕所。***笑着说这是‘洗礼’,所有人都笑了。我捡起湿透的书本,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
“11月3日,体育课上,他们故意把球砸在我脸上。鼻子流血了,校医问起来,我说是自己不小心撞的。我看到***得意的笑容,他知道我不敢说真话...”
“12月10日,他们把我锁在器材室。外面下着大雨,我喘不过气来...我觉得我要死了...为什么?我只是想安静地毕业...”
陈浩的手指轻轻抚过这些文字,仿佛能感受到二十年前那个少年的痛苦与绝望。日记的最后一页,有一大片深色的痕迹,像是被泪水浸染过,又或者是雨水的痕迹。那一页的日期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