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人都不敢上庄,越过细沟河向南奔耥网沟跑过来,到了南汊河边一望,猛然现一船的国民党匪军正向西划来。
季时唐惊叫道“阿依妈妈呀,来了这么多的老军,他们如若上了岸,我们六个人今日可不得顾身啊。”
季朝权说“快趴下!”
那只船越来越近,季朝权高声喊道“一排长,你在这里阻击敌人!
二排长,你跟我一起向东给他们来个包饺子!”
季上仲假意喊道“袁班长,你赶快把机枪架好了,等那条船靠近,就叫他们吃一连串的花生米子,全部报销。”
河里的敌人不敢往前,慌忙掉过头往东划。
徐金成故意高声叫道“啊呀,不好了,敌人的船掉了向,这一来,大花鱼溜掉了。”
季上仲笑着说“我们虚张声势,竟然也把敌人吓跑了。
要是我们每个人手上都有一支快抢,再有几颗弹药,真能叫那一船的老军全部报销掉。
只可惜我们每个人手上拿的都是破筒子枪,打不过人家啊。”
敌船划走了,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季朝权说“上仲你学会了吓唬敌人,今日还就灵。”
季上仲说“唉,跟周雷比起来,我这就是小儿戏,值不到夸奖。”
袁永富说“主要的是我们在暗处,还又居高临下,而敌人在船上,不敢跟我们交火。”
季朝权手一挥,说“吓跑了敌人,我们这就向西过双潮河,到井儿沟季时银的独界垛歇脚。”
他们来到井儿沟进了季时银的家里,季时唐余悸仍未平息,说道“今天出来,我两次吓杀了。
啊依妈妈,这性命交关的事,我今后再也不出来了。”
袁永富说“时唐呀,你的力气比我大,我还不曾怎么怕的。”
季时唐吱着嘴说“在刀尖上走路,怎得叫人不怕呢?”
徐金成笑着说“要想出来干革命,头就拎在手上。
革命不怕死,怕死不革命。
时唐呀,你说你怕,敌人不也怕吗?你看,那一船的敌人少说也有十几个人,朝权跟我们一虚张声势,敌人也就吓得乖乖地往东划。
周雷他打仗就勇敢,还敢在老虎头上拍苍蝇哩!”
季时唐咕噜道“你跟他周雷有什么说头啊,他反正是一个孤儿,没处混,眼下分明已经成了新四军里的一个尖兵。”
徐金成说“时唐呀,你说你今后不当民兵,朱秀福他们就拉你参加自卫队,小金龙拉你到沈家埨当,他们要么拉不到你,拉到你还愁你跑得掉。
靠说服,但国民党就是强迫,你再顽强,就能送掉你的命。
你说你跟走,还是跟国民党走?”
季时唐摆着手说“我肯定不会跟国民党走,国民党里的人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那些国民党的兵抢人家的东西,简直就像个土匪。
哪个好,哪个坏,这个我还是看得清的。
谈好,还是的人好,跟老百姓和蔼可亲,不像国民党的人五王八侯,个个伸手捞钱想大财,我就不曾望见国民党里头出来一个不捞钱的好人。
硬正,新四军不拿老百姓一草一木,这我倒是佩服的。”
季朝权说“时唐呀,这你怎还不肯出来干革命呢?”
季时唐还是摆着头,摇手道“出来干革命,这多怕人呀。
玩命的交关我不来,安安稳稳的在家里种田。
除非我也像小杠头走投无路,这才出去玩命的。”
潘高传说“时唐说的也是老实话,人不到绝路是不肯玩命的。
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啦,不是好汉不上梁山,不是猴子不上花果山。
嗨嗨,上梁山的人都是被逼上去的。
哪个不图安稳过日子呀。
鬼子到了周家泽,潘聚宽他还觉得好玩的,给鬼子烧呀煮的,鬼子跟他要花姑娘,他这才吓杀的。
后来大批鬼子到了周家泽,好一顿折腾,把周家泽弄了个天翻地覆,一塌糊涂,他也骂鬼子是一群魔鬼。
不到那种程度,谁都不会彻骨寒心的。”
六个人都有点胆颤心惊,但他们的家都住在田里,心里也有点底,当即各自回家过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