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但李继贤想要灭了他们,就必须出兵接战,否则他们就能从野区逃回自家泉水里。
虽然李继贤在野区也留了人蹲守堵截,但他们现在有一帮归家心切、悍不畏死的草原士兵,还是可以一战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么远的路,天寒地冻还只带点随身的干粮,完全就是在赌。赢了就活着回到部落中,休养几年卷土重来;输了的话,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可不管怎么说,总好过困守在缙山县,坐等弹尽粮绝。
现在的情况就是,草原人在茫茫大山中的河谷中穿行,放弃了骑兵的机动性优势,也增加了时间和路程成本,换取一个时间差。
如果李继贤调度不及时,或者负责围堵他们的人怂了怕了被打垮了,就能逃出生天。
南人不是有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嘛,用来形容眼下的情况再贴切不过了。
说起来容易,心一横就干了。可真的走出这一步,就没有退路了。
即便契丹儿郎们都是在冰天雪地里出生的,对于严寒环境有着不错的抵抗力和适应力。但那是在温暖的毡房里烤着火,吃着烤羊和肚包肉。把他们放在野外,同样打破不了人类耐寒极限温度的吉尼斯纪录。
一路上不断有人被冻伤,起初耶律弧还会吩咐部众们抬着他们,或是架在马背上一起走。到最后发现他们不仅要耗费粮食,还要浪费其他人的体力,干脆就把他们身上的粮食一抢,人丢下,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去了。
跟在他们身后的郑军,一路上没少看到躺在冰天雪地中的尸体。
契丹部一路非战斗减员后,终于到达了北安州,驻守北安州的郑军将领有些自大,以为他们已经精疲力尽、士气低下不足为惧,于是轻率的领兵出关。
双方在关门前展开了一场血战,耶律弧亲自举刀冲阵,契丹将士们个个不要命的往前压,皮室军精锐从战场上冲开一条血路,用人命硬往上填,终于夺下了城门。
屠了北安州后,耶律弧终于有了一丝喘息之机,这里有不少粮食和物资补给,足够他的部众们补充一下体力、治疗一下冻疮伤病,烤一下火了。
但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只是休息了一个晚上,就被急行军的郑军主力追上了。四万大军将北安州团团围住,一夜之间筑冰为寨,将南北两路彻底堵死。
李继贤也亲自来到了北寨大营之中。
耶律弧也终于见到了将自己逼到绝境的北部行营都部署,他原以为对方应该是个三大五粗的壮汉,或者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最不济也该是个猥琐精明的小矮子。
怎么也没想到是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黏稠的血水染红了皑皑雪地,露出了覆盖在雪下的冻土,一身皮甲毡帽的草原汉子抱着浑身冰冷铁甲的郑军将士倒在地上,大雪覆盖了他们的尸体。这意味着毡房里多了一个失去父亲的孩子,茅屋中添了一位以泪洗面的农妇。
百战黄沙,持盾奋刀,大雪压断了青松枝,河谷中的冰床也不再涓涓流淌,飞箭如雨穿破风雪,铁锤砸地溅起土屑,满地尸体堆积如山,一片猩红狼藉。战马啼悲,瞳孔中竟然隐隐浮现出一丝疲惫。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建隆四年十二月十一,淮南郡公李继贤率北方行营主力,于北安州全歼契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