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文。”
“可到咱们手里的,连十五文都不到。”
“那剩下的大头的钱,都让那个姓张的县丞,用‘青石快运’的车,一车一车地,送回他南阳老家了。”
“咱们这是在给他家做嫁衣裳啊。”
还有更恶毒的。
“你们知道那‘束水攻沙’是啥不?”
“就是把河道收窄了,让水流得更急。”
“这叫把龙王爷往死里逼,龙王爷一怒,咱们这新修的河堤,第一个就得塌。”
“到时候,咱们这几十万人,都得被活埋在里面,给那张大人的功劳簿,当垫脚石。”
这些谣言,半真半假,极具煽动性。
很快,民夫们的情绪,便从最初的充满希望,变成了怀疑、不满,和愤怒。
终于,在工钱被拖欠了十天之后。
一场巨大的骚乱,爆了。
数千名被煽动的民夫,冲出了营地,将手里的工具,全都扔进了河里。
他们高声叫喊着,围住了小山的“治河督办公署”
。
“还我血汗钱。”
“我们不干了。”
“不能拿我们的命,去给贪官换前程。”
一时间,整个工地,彻底陷入了瘫痪。
小山坐在那帅帐之中,听着外面传来的、一阵高过一阵的鼓噪声。
看着案头上那一份份从各个工段送来的、请求停工的紧急报告。
他的脸上,不见丝毫的慌乱,眼神却冷得如同万年寒冰。
他知道,对手那张看不见的、淬满了剧毒的大网,已经收紧了。
他那看似得到了皇权全力支持的、宏伟的治河大计。
在这些来自暗处的、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面前。
竟显得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他,已经陷入了上任以来,最大、也最凶险的一次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