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大家请来的,张豆子,张主事!”
“张主事,乃是当今‘算学’第一大家!
其心算之能,堪比神明!
其统筹之法,更是闻所未闻!”
“自今日起,户部所有积压的、混乱的旧账、烂账,皆由张主事全权负责,进行清查与整理!
尔等需全力配合,不得有误!”
所有户部的老油条们,看着眼前这个甚至还有些少年稚气的“张主事”
,脸上都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轻蔑笑容。
他们承认这张家是厉害,可这整理账目,靠的是经验,是耐心,是日积月累地去磨!
一个毛头小子,能懂什么?
然而,接下来生的一幕,却彻底颠覆了他们所有人的世界观!
只见张豆子没有像他们想象中那样,一头扎进那堆积如山的故纸堆里。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向尚书大人,要了一百名从格物院“算学系”
毕业的、最是聪明的年轻学生!
他做的第二件事,是将那间最大的公事房,进行了彻底的改造!
他让人搬走了所有多余的桌椅,取而代之的,是数十张巨大的、可以并排坐下五六个人的长条桌!
他做的第三件事,更是让所有人都闻所未闻!
他竟将那些被视为“绝密”
的、来自不同州府,不同年份的账本,进行了彻底的拆分!
负责“江南盐税”
的,只看盐税!
负责“北方关税”
的,只看关税!
负责“官田租赋”
的,只看租赋!
然后,他又拿出了一套由他亲手设计的、画满了无数奇怪“表格”
的、全新的记账簿!
“从今天起,”
豆子的声音虽然年轻,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与力量,“我们不再用那种前后不清,收支不明的‘流水账’!”
“我们要用,这个!”
他举起手中的新式记账簿,“我称它为——‘复式记账法’!”
“其核心,便是‘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
任何一笔银子的流入,都必然对应着一笔货物的流出!
任何一项开支的增加,都必然对应着一项资产的减少!
收入、成本、利润、税金……所有的一切,都将在这张小小的表格里,一目了然!
再无任何可以混淆作假之可能!”
这,是一场真正的算学革命!
那一百名来自格物院的“算学天才”
,在豆子的统一指挥之下,如同,一台最精密的、联动的人形“计算机器”
!
他们将那堆积如山的旧账本,进行了最彻底的、最高效的拆分、归类、与重新录入!
珠算、心算、口算……各种计算方法,在这里被挥到了极致!
整个公事房内,只剩下那算盘珠子如同暴雨般“噼里啪啦”
的清脆声响,和豆子那冷静而又清晰的、不断下达指令的声音!
“江南组!
核对景泰十五年盐税总额,与当年盐场出货量!
数据不符!
差额三万七千两!
立刻标记!
上报!”
“北境组!
永平二十年,丝绸之路关税,比往年锐减七成!
而当年并无战事!
查!
给我把所有相关的商队名录都调出来!”
一个又一个,隐藏在故纸堆里长达数十年的“陈年烂账”
、“糊涂假账”
,在豆子这套全新的、堪称“降维打击”
的“审计”
方法面前,被毫不留情地,一一揪了出来!
那些户部的老油条们,从最初的轻蔑与不屑,到中途的震惊与麻木,最终,彻底化为了对眼前这个如同“妖孽”
般的年轻人的深深恐惧!
他们看着那张被豆子挂在墙上的巨大“汇总黑板”
,看着上面那一个个被用朱砂笔清晰标注出来的、代表着“亏空”
与“贪墨”
的触目惊心的数字,后背早已被冷汗彻底浸透!
他们知道,这个看起来有些腼腆的年轻人,他的手中所掌握的,不是算盘。
而是一柄,足以,将整个大宁朝所有潜在的“蛀虫”
,都给一一剔除的、最锋利的……剔骨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