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边……”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惋惜”
和“同情”
。
“据臣所知,清溪城至今,连一座像样的高炉都未能点火。
其耗费巨万的所谓‘环保’工程,不过是种了些不结果的树,挖了些养鱼的池塘罢了。”
“其产出,为零!
税收,更是无从谈起!”
“臣不敢非议安国公大人的仁心与远见。
然,国事艰难,时不我待。
若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山清水秀’,而耽误了帝国富国强兵的大计,此……恐非社稷之福啊!”
“臣恳请陛下明察!
是否……应及时调整清溪城之营造方略,令其以黑水镇为榜样,以产量和税收为重,莫要再……好高骛远,浪费国帑了!”
他这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
,“有理有据”
。
表面上是在为国事担忧,实则句句都是在攻讦安国公,是在否定那场“两镇之约”
的合理性。
这一下,就连皇帝宁宣宗,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他看着钱益谦手中那份沉甸甸的、真金白银的财报。
又想起了密探从清溪城带回来的、那依旧是“荒山野岭、进展缓慢”
的报告。
两相对比之下,饶是他对张大山再有信心,也不免产生了一丝怀疑和动摇。
难道……安国公这次,真的错了?
他那套“格物风水”
,听起来虽然精妙,但终究……太过理想化,不切实际?
在这场关乎国运的豪赌中,自己……是不是,压错了宝?
朝堂之上的风向,在这一刻,似乎生了决定性的逆转。
而黑水镇的“成功”
,也如同插上了翅-膀,迅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那些当初认购了铁路股票的商贾们,在惊叹于黑水镇惊人产出的同时,也开始对安国公那“不计成本”
的环保投入,产生了疑虑。
“安国公真是糊涂啊。
有黑水镇这条明路不走,非要去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是啊,若是清溪城也像黑水镇这么干,咱们手里的股票,怕是早就翻番了。”
一时间,京城之内,非议四起。
安国公张大山,和他那座“进展缓慢”
的清溪城,第一次真正地站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之上。
承受着来自朝堂和民间的、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