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区的粮价便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开始疯涨。
一斗寻常的糙米价格从最初的百文一路飙升至五百文、一千文,甚至更高!
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恐慌的百姓们拿着钱也买不到粮食,开始冲击粮店,小规模的骚乱和抢掠事件时有生。
整个帝国的统治秩序都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波及南北的巨大天灾而开始出现了动摇的迹象。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皇帝宁宣宗一夜未眠,双目赤红,脸上写满了疲惫与焦虑。
内阁辅张小山,户部张豆子,以及所有六部九卿的核心大臣尽皆在列,一个个面色凝重,一言不。
户部刚刚核算出的初步救灾所需钱粮数目如同一个天文数字,压得在场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据初步估算,天南、云梦两地受灾百姓过千万人。
欲救此千万之民,至少需要调集粮食五百万石以上!
赈灾银两一千万两以上!”
张豆子的声音干涩而又沉重。
“而我朝国库经北伐与兴修铁路之后虽有盈余,但现银存粮亦不过此数之半……且远水难解近渴,即便立刻开仓,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将这些钱粮安然无恙地运抵那千里之外、或洪水滔天、或流民四起的灾区?”
这个问题问得在场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传统的漕运在洪水面前早已瘫痪,陆路运输则要面对无数流民的冲击和地方豪强的盘剥,其损耗和风险难以估量。
“陛下!”
就在此时,御史大夫陈博古再次颤巍巍地出列,老泪纵横地跪倒在地,“天降此等水旱并之大灾,非是偶然啊!
此必是……必是上天对我朝,对我等,舍本逐末,沉迷‘格物’之严酷警示啊!”
“老臣恳请陛下下罪己诏,暂缓所有铁路、工坊之营造,并亲至天坛祭天,向上苍祈罪!
或可……换回一丝怜悯,挽救我万千子民啊!”
他的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早已波涛汹涌的湖面,让整个御书房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和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