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木屋里进行着一场以自己的生命为赌注的惊天豪赌。
第一日,风平浪静。
丫丫除了接种处有微弱的刺痛感外,身体并无任何异常。
她没有焦躁地等待,而是铺开纸笔,将父亲口述的、关于“菌”
“毒”
之说的理论以及自己的理解,逐字逐句地记录下来,试图为这门全新的学问建立最初的文字雏形。
第二日,变化开始出现。
清晨醒来时,丫丫便感觉手臂接种处开始出现明显的红肿和瘙痒,并伴有轻微的低热和乏力感。
这与父亲描述的症状完全一致。
她没有惊慌,而是冷静地用早已备好的铜制温度表(格物院试制品)测量了自己的体温,现温度处于“温”
档的下沿。
她将这些症状以及自己的脉象、舌苔变化都详细地记录下来。
她知道,她身体里的“正气大军”
,已经与那入侵的“牛痘之毒”
,开始了第一场交锋。
第三日,是症状最明显的一天。
手臂上的红肿之处冒出了一个如同米粒般的红色丘疹,随即便迅转为清亮的水疱,周围的皮肤也变得灼热。
她的体温也随之上升到了“温”
档的中段,伴随着轻微的头痛和肌肉酸痛。
这是最关键的时刻,也是最考验意志的时候。
丫丫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拒绝了屋外兄长送药进来的提议。
她知道,这场仗必须完全依靠自己身体的力量去打赢,任何外来的药物干预都可能会影响最终的结果。
她只是大量地饮用烧开过的温水,并严格按照记录观察着水疱的变化。
第四日,转机出现。
清晨醒来时,丫丫惊喜地现,身上的热度已经开始缓缓消退,头痛和酸痛感也大大减轻。
手臂上的水疱虽然转为了浑浊的脓疱,但红肿的范围却并未扩大,反而有消退的迹象。
她知道,她身体里的“正气大军”
,已经在这场交锋中占据了上风。
第五日,奇迹生了。
手臂上的脓疱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度自然地干瘪、结痂,身上的低热也彻底退去。
除了接种处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圆形的疤痕之外,她安然无恙!
她成功了!
她用自己的身体,为这个被天花阴影笼罩了千百年的绝望世界成功地趟出了一条通往光明的求生之路!
当她推开那扇紧闭了五日的木门再次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时,看到的是兄长张小山那张布满了血丝、因为狂喜而扭曲的脸庞,看到的是闻讯赶来的父亲那双充满了欣慰与自豪的湿润的眼睛。
她缓缓地卷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那个虽然微小却足以光耀千古的圆形疤痕。
“爹,哥。”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大病初愈的虚弱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如同磐石般坚定的力量。
“牛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