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眼神里满是温和,连嘴角的皱纹都透着笑意。
白糖瞥见婆婆,顿时来了劲,腰杆挺得更直了些,攥着石子的手也稳了,连之前酸的胳膊都好像有了劲。
墨韵回头望了眼,朝婆婆轻轻点头,又转过来对白糖说:
“稳住,再撑半炷香。”
白糖咬着牙点头,目光落在脚边的砖缝上,连汗滴进眼睛里都没敢眨——他怕一眨眼,石子又掉了。
半炷香过去,墨韵喊停时,他的手已经僵得动不了,松开石子时,指缝里都留下了淡淡的红印。
“歇一刻钟,喝碗凉茶。”
墨韵递给他个粗瓷碗,碗里的凉茶泡着槐树叶,清清爽爽的。
白糖捧着碗猛灌了两口,才看见婆婆还在门口站着,正对着他笑呢。
“婆婆!”
他喊了声,刚想跑过去,就被墨韵按住了肩:
“先揉揉胳膊,别跑。”
婆婆“呵呵”
应了声,弯腰提起竹篮走过来,从里面拿出个热乎的枣馍,递到白糖手里:
“刚蒸的,垫垫肚子。”
馍上的热气烫得白糖手一缩,却舍不得撒手,捧着馍小口小口啃起来,甜香混着麦香,瞬间驱散了大半疲惫。
“傍晚去芦苇荡,再加样东西。”
墨韵摸了摸竹筐里的石子,对白糖说。
婆婆没搭话,只是坐在石凳上,看着白糖啃馍的模样,又“呵呵”
笑了两声,手里慢慢剥着颗晒干的野枣,枣肉干甜,核小肉厚。
夕阳斜照时,河边的芦苇荡泛着金红的光,穗子被风拂得轻轻晃,像铺了层碎金子。
墨韵从怀里掏出个布囊,是用粗布缝的,上面还绣着朵小小的枣花——是婆婆那年给他缝的。
他把布囊倒过来,从里面倒出一把细如米粒的陶土颗粒,落在手心轻飘飘的,风一吹就往旁边飘。
“前日躲的是泥团,今日躲这个。”
他掂了掂陶土粒,指尖捏起一粒,
“芦苇丛里走三圈,被打中三下就算输。
记住,不许碰断芦苇秆,也不许走回头路。”
白糖凑过去看,这陶土粒比之前的泥团小了十倍,颜色和芦苇根的颜色差不多,落在草叶上都难分辨,更别说风一吹还会偏方向了。
“这也太小了……”
他嘟囔着,却还是挽了挽袖子,
“来吧!
我肯定不会输!”
他刚钻进芦苇丛,就听见“咻”
的一声轻响——是陶土粒飞过来的声音,又轻又快。
白糖忙往旁边侧身,陶土粒擦着他的耳尖飞过,打在芦苇秆上碎了,留下一点浅黄的印子。
他不敢大意,脚步放得极轻,借着芦苇的掩护绕来绕去,耳朵竖得老高,听着陶土粒飞过来的声响。
可陶土粒太轻,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风一吹还会变向。
没走半圈,后背就被打中一下,凉丝丝的土末沾在布衫上,有点痒。
“哎呀!”
他急得加快脚步,却没注意脚下的石头,差点绊倒,又被一颗陶土粒打中了胳膊。
“还有一次。”
墨韵的声音从芦苇丛外传来,带着点淡淡的笑意。
白糖咬了咬牙,停下脚步仔细听——不光听声音,还看芦苇穗的晃动。
陶土粒飞过来时,哪怕风再大,也会带得穗子轻轻抖一下,那抖动和风吹的不一样,更急些,也更碎些。
他试着盯着前方的芦苇穗,看见有穗子轻轻抖了下,立刻往旁边躲,果然一颗陶土粒擦着他的腰飞了过去。
就这样,他靠着看芦苇穗的动静,慢慢摸出了门道,最后一圈走下来,居然只被打中了一下。
“今日算过了。”
墨韵收起布囊,从芦苇丛外走过来,见白糖满头大汗地跑出来,耳尖还沾着草屑,脸颊上蹭了点泥,忍不住伸手替他拂掉。
白糖咧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刚想说话,就听见旁边传来“呵呵”
的笑声。
班主婆婆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河边的石头上,手里还剥着颗野枣,枣肉甜津津的。
她刚才就来了,坐在石头上看了半天,没喊停,也没指点,就像看孩子们玩闹似的,眼神里满是温和。
见白糖看过来,她把剥好的枣递过去:
“慢点跑,当心脚下的石头,河边滑。”
说着又“呵呵”
笑了笑,起身挎起竹篮——篮里的枣馍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