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武崧焚火试炼同期唱宗·回音谷)
回音谷的风是唱宗最柔的韵。
大飞赤着脚踩在青石板上,谷底飘来的蒲公英落在他圆乎乎的肩头,他下意识地晃了晃脑袋,却没敢分心——已经对着谷壁站了两个时辰,粗粝石台上的“声韵鼓”
蒙着百年老兽皮,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颤动,像在跟他打招呼。
“哈!”
大飞猛地沉腰,右拳带着浑厚的土黄色韵力砸向鼓面。
“咚——”
鼓声沉闷却有力,顺着谷壁反弹出三道重叠回音,在谷中绕了三圈才慢慢消散。
可就在回音要跟他的韵力融在一起时,那股刚劲突然像被风吹散的棉絮,顺着胳膊往指尖窜,拳头偏了半寸,第二拳“笃”
地砸在鼓边,只敲出一声蔫巴巴的响。
“唉……”
大飞收回拳头,胳膊上的肌肉还在突突跳。
他盯着鼓面上浅浅的拳印,眉头皱成了个“川”
字,厚实的手掌挠了挠后脑勺——这已经是第八次失手了,掌心里的汗都把鼓面蹭湿了一小块。
三个月前对抗混沌兽,他见那怪物要扑向身后的小猫咪,脑子一热往前冲,突然就爆出了新的音韵之力。
以前“震山鼓”
顶多震得石头缝掉土,现在一使劲能让谷壁掉碎石子,唱宗长老拍着他的肩膀直夸“百年难遇的声脉奇才”
。
可韵力涨得跟吹气球似的,他这身子却跟不上,就像给慢悠悠的老黄牛套上了千里马的鞍,看着威风,实则走两步就晃悠。
这些天练鼓,他总觉得胸口堵得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运气时要么散得跟蒲公英似的,要么冲得差点把自己震得咳嗽,连最基础的“回音共鸣”
都练得磕磕绊绊。
“力气大了,心倒先乱了?”
一道清亮又温和的声音从谷顶飘下来,带着回音谷特有的空灵感。
大飞猛地抬头,只见谷壁上那块养了好几百年的“回音石”
突然亮起白光,光芒里慢慢聚出个模糊的影子,吓得他差点把声韵鼓碰倒。
影子越来越清楚,大飞的眼睛也越睁越大,嘴巴微微张着,半天没合上。
那是个魁梧的身影,穿件洗得白的粗布云纹袍,腰间系着根磨得亮的兽筋带;
手里的巨鼓比大飞还高,鼓身上的音纹虽然模糊,却透着股稳稳的力量;
脸圆圆的,带着点慈祥的笑意,唯独眼睛亮得像潭清水,一眼就把他看得透透的——这不是唱宗初代宗主乐阳吗?
就是传说中用“天籁鼓”
平定西方混沌的那位!
“乐、乐阳宗主?”
大飞赶紧站直身子,想拱手行礼,可胸口的韵力突然“咕噜”
一下翻涌起来,他忍不住“咳、咳咳”
呛了两声,脸瞬间涨成了红苹果。
乐阳的虚影飘到他面前,目光落在他起伏的胸口,轻轻摇了摇头。
他抬起巨鼓,鼓面轻轻碰了碰大飞的声韵鼓,声音像春风吹过麦田,温温软软的:
“唱宗的弟子,啥时候忘了‘以声入心’的理儿?力气大了,就不会让音韵顺着心意走啦?”
大飞的脸更红了,耳朵尖都烫,抓着鼓边的手指紧了紧,瓮声瓮气地辩解:
“我、我不是不会!
就是这韵力太沉了,每次运气,胸口都胀得慌,控制不住……”
“借口!”
乐阳的巨鼓轻轻敲了下青石板,“咚”
的一声脆响,震得大飞脚边的小石子跳了跳。
“唱宗的‘天籁脉’,讲究的是‘声韵同源,力随音走’。
你当韵力越厚越好?
错啦!
韵力是声,身子是乐器,乐器不透亮,声越响越容易震坏喽!
你那‘震山鼓’,看着是用劲砸,实则要借鼓面传声、借声脉导韵、借呼吸稳劲,少一样都不行。
你倒好,光顾着把力气往拳头上使,呼吸乱得跟没头苍蝇似的,声脉堵得慌,鼓面传不出共鸣,韵力能不散吗?”
大飞攥紧拳头,指节都泛白了。
乐阳宗主说的每句话,都像鼓槌似的敲在他心上——这些天他不是没琢磨过,可一摸到鼓面,感受到胸口那股子冲劲,就忍不住想使劲砸,总觉得力气够大,鼓声就够响。
现在被点破,他才觉得自己跟个傻愣愣的毛头小子似的,拿着大锤却找不到鼓心,空有一身蛮力,连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