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o8章 蚀运结束(1 / 3)

石脊尽头,雾像一层湿冷的布,轻轻贴在每一只猫的脸上。

雾里没有风,却有呼吸。

那呼吸不属于他们,而像一口看不见的钟,悬在黑暗的最深处,安静地起伏。

墨韵抬手,水环在石脊边缘缓缓流淌,像一圈细薄的河。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不敲,不响。

不响,不开。”

话音落下,他先让自己的心跳与水环的节拍对齐,再用目光示意白糖。

白糖的念珠微微热,像一粒被悄悄点燃的种子。

他闭上眼,让呼吸变得绵长,仿佛在倾听一口藏在胸腔里的钟。

武崧将哨棒横在掌心,指节微抬,只给铃铛留出半息的自由。

他盯着墨韵的指尖,像盯着一根即将落下的钉。

大飞站在他身后,双臂自然下垂,肩胛像两块沉在水里的石头。

墨紫则将扇骨轻合,指尖微凉,像一片停在叶尖的露。

“现在。”

墨韵的指尖轻轻一弹。

武崧指节一松,铃铛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叮”

那声“叮”

像一只看不见的手,准确地按在钟的“空拍”

上。

雾里,钟没有响,却像被点亮了。

一圈圈看不见的波纹从雾底扩散开来,石脊微微一震,前方的黑暗被无声地推开,露出一道比光缝更细的门。

门后是一间空室,四壁光滑如镜,却映不出他们的影子,只映出“声”

的形状。

地上刻着五条线,像五座无形的桥。

每条线旁都有一个古老的字:水、火、风、土、空。

“这是‘音阶锁’。”

墨韵解释道,

“五音对应五行,五行为钥。

错一音,就会响,一响,外面的泥就会进来。”

他们对视一眼,各自就位。

墨韵站在“水”

字前,掌心轻托,水线像琴弦,静静铺在地上。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一弹,水线出极轻的“滴”

声。

镜壁无声地泛起涟漪,像一口看不见的钟被轻触。

“火。”

墨韵的声音像一根细针,落在武崧心上。

武崧的铃只响了半分,便被他死死按住。

那半分的亮像灯芯被点燃,又像被一只手迅捂住。

镜壁上的涟漪亮了一瞬,随即收敛。

“土。”

轮到大飞。

他吐气,声音如石落深井,沉闷而沉稳。

那声音没有往外走,而是往下沉,像在地里开出一条细细的脉。

镜壁微微一沉,像大地回了一声。

“风。”

墨紫的扇骨轻合,风声被她折成一缕细线。

那风不是掠过草梢的那种,而是藏在叶背的那种,轻得几乎不存在,却又无处不在。

镜壁上的光纹被轻轻拨动,像有人用指尖抚过一池静水。

“空。”

最后是白糖。

他将念珠轻轻按住,连一丝滚动也停了。

空,不是没有,而是所有声音之间的那一线缝。

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只是让自己成为那一道缝。

镜壁上的五道波纹慢慢靠近,像五条河汇向同一片海。

就在即将合一的瞬间,一声不合时宜的“叮”

从武崧的方向溢出。

那是因为他的指节在最后一瞬微微一松,像弦在张力最大时抖了一下。

镜壁上的光纹猛地一乱,门外,泥潭像被喂了一口糖,出贪婪的“咕叽”

声,泥面开始缓缓上升。

“稳住!”

墨韵当机立断,

“重来!”

他们没有慌。

慌乱只会喂它,声音只会催它。

第二次,他们的节拍更稳,呼吸更轻。

“水——火——土——风——空。”

五道波纹再次靠近。

这一次,在“空”

的那一拍,白糖将念珠彻底按住,连心跳也压了半分。

所有的声音在那一瞬,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一收。

镜壁上的五道波纹合而为一,化作一个完美的圆。

“嗡——”

这一次,钟真的响了。

但那声音没有向外扩散,而是向内坍缩,像一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