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位负责人汇报完毕，并回答了王然提出的几个问题后，会议室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好，就这样。”

王然的目光从面前的投影上移开，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人，确认没有其他需要她裁决的事项后，清冷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散会。”

“是！”

所有人如同听到指令，齐刷刷地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出整齐的声响。

王然向后靠进椅背，一直紧抿的唇线微微松开，她抬起右手，用指尖用力按了按胀酸涩的额角。

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眉宇间透出一丝被强压下的疲惫。

连续高强度地处理海量信息、做出决策，真让人头疼。

比上学时要考理论课还头疼。

那些军官并未立刻转身离开。

他们在经过主位时，都不约而同地放缓了脚步，朝着依旧坐在那里的王然，或点头致意，或低声送上祝福——

“副团，祝您好运！”

“祝您好运，长官！”

“好运，王团！”

祝福语大同小异，语气却都带着真诚，甚至一丝微妙的同情？

同情？

王然不解，微微蹙起了眉头，异色瞳中闪过一丝清晰的困惑。

当最后一位军官离开，会议室门缓缓合上时，郑斐斐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过来。

她将热茶放在王然桌前。

王然抬起头，看向郑斐斐，直接问道：“为什么大家都在祝我好运？”

郑斐斐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开了一个混合着促狭和了然的笑容。

“确实要祝你好运。”

她靠在桌沿，语气轻松：“接下来，你还要参加一下，自己的欢迎会。”

王然：“欢迎会？昨天已经吃过饭了”

“那不一样——”

郑斐斐晃了晃手指，笑容越深邃，“那是上层军官们对你的‘官方欢迎’。”

“下面，还有咱们舰队成千上万的兄弟姐妹们呢！

大家早就期待你的到来了！”

王然闻言，异色瞳眸微微一凝。

她不再多问，而是悄然集中精神，无形的精神力以她为中心迅扩散出去，掠过冰冷的金属廊壁，向下覆盖至宽阔的训练场区域。

下一秒，她那总是平静无波的脸上，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感知里，训练场方向汇聚了一片乌泱泱的精神力。

数量之多，情绪之高涨，远一场常规集会。

她倏然起身，快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帘自动感应、滑开。

唰——

窗外，残阳如血，将天边染成一片壮丽的赤红。

而在那被晚霞笼罩的巨大训练场上，景象更是惊人——

密密麻麻的人群围聚在一起，人影攒动，喧嚣声即使隔着厚厚的强化玻璃，仿佛也能隐约传来。

他们那放松又兴奋的姿态，分明是在等待跟谁较量。

那个谁，很明显是她

王然看着那一片“热情洋溢”

的海洋，眼皮控制不住地跳了一下。

郑斐斐走到她身边，语气带着笑意，却又无比肯定：“看吧，大家都等着呢。

这场‘欢迎会’，您可是绝对的主角，逃不掉的。”

王然沉默地看着窗外，夕阳的余晖映在她赤金与幽蓝的眼瞳中，折射出一种复杂难言的光芒。

她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转过身。

“走吧。”

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心里已经认命了——

打就打。

·

当王然的身影出现在训练场边缘时，原本鼎沸的喧嚣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那目光中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兴奋。

人群自地向两侧退开，无声地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笔直地通向场地中央。

王然面色平静，步伐稳定向前走去。

郑斐斐跟在她身后半步，脸上带着“我就知道会这样”

的笑容。

她刚走到场地中央，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冯叙便猛地向前一步，高声喊道：“长官！

你终于来了！

大家可都等着跟你切磋切磋呢！”

他话音未落，人群中立刻响起一片附和的笑声和叫好声，气氛瞬间被点燃。

紧接着，从不同方向，接连站出五个身影，有男a有女a。

其中一位肌肉线条极为流畅的士兵上前一步，作为代表开口，声音洪亮：“副团长！

今晚没有军衔等级之分，只是一次迎新的友好切磋！

我们都是力量强悍的a1pha，也不为难您——”

他侧身，示意了一下身后站出来的几人，“我们从e级开始，逐级向您请教！

您，答不答应？”

说着，他双手郑重地捧起一卷洁白的，用于格斗时缠住手掌的绷带，高高举起，呈到王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