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说老子妻子是凤命那老子就是皇帝4(2 / 3)

看到那座正在做最后狂欢的皇城,“现在最担心的,恐怕不是城外的胡骑,而是城内的……自己人。”

李昱一怔:“自己人?”

“嗯。”

王颜可的声音更低了,像耳语一般,“你说兵将在争吵,流民在涌入,守军士气低落……这等时节,若有人以为奇货可居,或想趁乱……‘献城’以求富贵,又或者,干脆紧闭城门,将太子和那位‘真凤’当作……献给新主的见面礼,也并非不可能。”

王颜可又一次惊艳了李昱。

王颜可想得对,只顾着担忧外敌,却忘了最致命的刀子,往往来自内部!

在绝对的恐惧和利益面前,忠诚是何等脆弱!

他看着王颜可,昏暗中,她的侧脸轮廓清晰而冷静。

这个女子,她对人性之恶、对权力倾轧的洞察都非常深刻。

如今洛阳城都朝不保夕,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夜色彻底笼罩了小院,远处,似乎隐约传来了巡夜兵士更加频繁、也更加仓促的梆子声。

山雨,真的要来了。

太子大婚的日子,终究是到了。

这一日的洛阳城,陷入一种回光返照般的畸繁华丽。

天未亮净街的鼓声就响得格外急促,一队队盔甲鲜明(至少表面如此)的禁军士兵取代了往日萎靡的巡城兵,沿主要街道肃立,试图营造出威严肃穆的气氛。

家家户户被勒令悬挂彩绸,尽管许多人家连饭都吃不饱,只能扯块破布勉强应付。

空气中弥漫着香烛和尘土混合的怪异气味,那是皇家仪仗将要经过的街道被洒水泼扫,却又掩不住底层污浊的结果。

李昱所在的府衙,今日反而透出一种异样的冷清。

大部分官员都已想方设法挤进了观礼的队伍,或是至少寻个由头躲开了这注定忙碌却无功劳可言的差事。

只剩下李昱等几个毫无背景、又不得不坚守岗位的小吏,处理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后续文书。

长史陈大人破天荒地没有催促他们,只是独自坐在内堂,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浓茶,脸色灰败,眼神时不时飘向窗外,耳朵似乎极力捕捉着远处的动静。

那种焦虑,几乎凝成实质。

李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笔下的墨迹洇开了一片污渍,他也浑然不觉。

他的心思,早已飞回了那座陋巷小院。

出门前,王颜可罕见地站在院门口送他,她没有说话,只是将一个小小的、结实的包袱塞进他手里。

里面是几张硬得硌牙的胡饼,还有一小壶清水。

“今日恐有变故,带上些吃食。”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眼神里有一种李昱从未见过的凝重,“早些回来。”

王颜可预感到了灾难。

远处,隐约传来了礼乐之声,缥缈而虚幻,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那是太子来迎亲的队伍进城了。

按照仪程,他们将绕城半周,接受万民(被驱赶来的)朝拜,然后再出到南方的新都去完成大典。

衙门里留守的几个人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侧耳倾听。

那乐声起初还算整齐,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李昱总觉得那鼓点有些杂乱,笙箫之声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尖利,仿佛演奏者心中也充满了不安。

时间在一种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逝。

礼乐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被风吹散。

突然,一阵沉闷的、不同于礼乐钟鼓的声响,隐隐从西边传来!

那声音像是夏季远天的闷雷,又像是无数面巨鼓在同时擂动,隔着遥远的距离,震得人心头慌。

“什么声音?”

一个小吏惊疑不定地抬起头。

没有人回答。

长史陈大人猛地从内堂冲了出来,脸色煞白,几步奔到院中,仰头向西边天际望去。

那里,除了灰蒙蒙的云层,什么也看不见。

但那闷雷般的声音,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

其间,似乎还夹杂着某种隐约的、凄厉的号角声!

“是……是战鼓!

还有胡笳!”

另一个年纪大些的吏员猛地站起身,声音颤抖,带翻了桌上的笔洗,墨汁溅了一身也浑然不顾。

“胡说!

今日太子大婚,哪来的战鼓!”

陈大人厉声呵斥,但声音里的虚张声势,连他自己都骗不过。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