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李昱压下心里的担忧,抬手擦了擦肩膀上的血,“把受伤的兄弟扶上马,能走的牵着马,咱们尽快离开黑风岭,到了附近城镇让他们就地养伤其他人跟我继续往雁门关赶。”
李昱知道现在不是想内奸的时候,只有尽快赶到雁门关,和父亲汇合,才能保住父兄,也才能回头查内奸的事,护住府里的人。
队伍重新出发,只是这次,没人再敢放松警惕。李昱走在队伍中间,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的路,总觉得那片黑暗里,还有眼睛在盯着他们。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天际突然亮起一点红光。紧接着,第二点、第三点……红光连成一片,在夜色里格外醒目。
“是烽火!”老赵激动地喊起来,“是雁门关的烽火!说明关内还在抵抗!”
李昱望着那片红光,心里却没松口气,反而更沉了。烽火连燃三点,是最高级别的警报,说明雁门关的情况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父亲和大哥,还能撑到他们赶到吗?
李昱肩膀的伤口还在渗血,冷风一吹,疼得钻心。李昱攥紧手里的刀,指节泛白。他抬头望着雁门关的方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一点!
雁门关的风,带着铁锈味。
李昱勒住马时,喉间一阵发甜,连续两日奔袭,伤口的血渗透了绷带,黏在衣料上,一动就扯得生疼。七十三名亲卫只剩六十五人,有人连马都撑不住,牵着缰绳踉跄前行,眼里却还亮着劲光。
“公子,前面就是雁门关外的落马坡,过了坡就能看见关墙了。”老赵指着前方的土坡,声音沙哑。他胳膊上的箭伤没来得及好好处理,他非要坚持跟着来死活不留下养伤,但此刻他脸色也苍白得像纸,明显也是强弩之末全靠意志力撑着。
李昱眯眼望去,落马坡的轮廓在晨雾里若隐若现,本该巡逻的哨探却连个影子都没有。他心里一沉,突然抬手:“停!不对劲!”
话音刚落,坡后突然窜出个黑影,手里攥着把弯刀,朝着最近的亲卫扑过去。亲卫反应极快,侧身避开,反手一刀架在他脖子上,是个蛮族斥候,脸上还沾着草屑,眼神里满是惊恐。
“说!你们的人在哪?想干什么?”李昱翻身下马,一把揪住斥侯的衣领,刀尖抵着他的喉咙。
斥候浑身发抖李昱直接捅了他身上一刀,白刀进红刀子出。
那人哆哆嗦嗦地开口:“在……在关南的粮草营!我们首领说,烧了粮草,雁门关就会不攻自破……再过一个时辰,火就会烧起来!”
“粮草营!”李昱心里咯噔一下。雁门关被围半月,粮草本就紧缺,若是粮草被烧,父兄的军队撑不过三日,就算他赶到了,也只是等死!
李昱立刻转身,语速快得像打鼓,“分出四十人,伪装成蛮族兵,绕到粮草营西侧的水道,等火起时从里面冲,务必保住一半粮草!”他解下腰间的令牌递出去,“拿着我的令牌,若遇自己人,用这块镇国将军府的令牌让他们配合你。”
“公子,那你呢?”小队长接过令牌,眼里满是担忧。
“我带剩下的人去给我爹报信!”李昱抬手拍了拍那小队长的肩,“记住,粮草比命重要,一定要保住!”
他重重点头,转身带着四十人钻进晨雾里。李昱望着他们的背影,深吸一口气,翻身上马:“剩下的人,跟我走!”
马蹄声踏破晨雾,朝着雁门关的方向疾驰。离关墙越来越近,隐约能看见蛮族的营帐连绵成片,像黑色的潮水裹着关墙。关墙上的守军看见了他们,立刻举起弓箭,直到李昱摘下头盔,露出脸,城墙上才传来一声惊呼:“是三公子!开门!”
吊桥缓缓放下,李昱带着亲卫冲进去,刚下马就撞见浑身是血的长兄李璟。
“阿昱!你怎么来了?”李璟又惊又喜,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看见他渗血的绷带,脸色立刻沉下来,“你受伤了?京里怎么样?祖母和娘还好吗?”
“没时间说这个!”李昱按住他的手,语气急促,“蛮族要烧粮草营,还有一个时辰!我已经让人去救,你快跟爹说,趁机冲散前锋,缓解粮草营的压力!”
李璟脸色一变,立刻转身往帅帐跑。李昱跟着进去,只见父亲李擎苍坐在案前,头发白了大半,正对着地图皱眉。看见李昱,他愣了一下,随即沉声道:“你不该来!这里太危险!”
“我是李家的儿子,哪有父兄在前拼命,我躲在京里的道理!”李昱走到案前,指着地图上的粮草营,“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粮草营要紧!我不是跟你说过有细作,有奸细让你不要上当的吗,怎么还是被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