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虫洞漩涡突然喷吐灰雾。扶摇子抱着鲲刚钻出来,就被股刺骨的寒意裹住——这里没有归墟的暖光,没有星尘的流动,连空气都像凝固的冰块,远处的“恒星”是颗发黑的死球,周围的星尘僵成灰色废渣,一触就碎,连太初息风到了这里,都变得有气无力,泛着垂死的淡金光。
“这是...熵寂宇宙?”周坤的灵体刚飘出来,就剧烈颤抖,灵触扫过四周,屏幕上弹出刺眼的红框,“所有能量都在消散!这里是‘死宙’,连时间都快停了!”
鲲的金红鳞翅突然发麻,嘴里衔着的青宸碎眼烫得吓人,碎块上的右眼虚影疯狂闪烁,像是在预警。它猛地挣脱扶摇子的手,朝着死宙中央飞去——那里竟有片“异常区域”:方圆百丈内没有灰雾,地面凹着个池子,池里盛着“幽蓝色的水”,水泛着微弱的光,是这死宙里唯一的生机来源,可水面上飘着的“鳞片”,让扶摇子的心瞬间揪紧。
是鲲鳞!和鲲同源的金红鳞,却失去了所有光泽,边缘卷翘如枯叶,有的还沾着黑绿色的神殿烙印,显然是被折磨过的痕迹。
“池底竟沉着道“巨大的残魂”!
那是鲲祖!半截躯体浸在水里,金红鳞剥了大半,露出底下泛白的魂体,原本应该遮天蔽日的鳍翅只剩残破的边,右眼被道银色锁链钉住,锁链另一端连着池边的“黑铁柱”(神殿的饲罪柱),柱上刻着“每日辰时,予斗升水,饲此罪鲲”的冰冷铭文。它没有挣扎,只是静静浮在池底,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连鲲靠近都没反应。
“鲲祖...是鲲祖!”鲲冲进池里,用脑袋蹭着残魂的鳍,金红鳞翅泛着悲伤的光,“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鳞...你的鳍...”
鲲祖的残魂终于缓缓睁眼。左眼是浑浊的金红,没有丝毫神采,它望着鲲,又看了看岸上的扶摇子,声音虚弱得像气泡破裂:“友...是青宸那孩子的碎眼引你们来的吧?别白费力气了...这里是神殿的‘饲罪池’,他们每天只给我斗升水,不够活,也死不了...苟活罢了。”
“斗升水?”扶摇子突然想起《庄子?外物》里的“涸辙之鲋”——庄周贷粟于监河侯,侯曰“且待我收邑金,将贷子三百金”,鲋鱼叹曰“吾失我常与,我无所处。吾得斗升之水然活耳,君乃言此,曾不如早索我于枯鱼之肆”。
眼前的鲲祖,就是现实中的“涸辙之鲋”!神殿故意用“斗升之水”吊着它的命,不是仁慈,是更残忍的折磨——让它看着自己的魂体一点点消散,看着同族可能遭遇的劫难,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你?”扶摇子握紧拳头,左胸七德金纹里的“仁”德突然发烫,他能清晰感知到鲲祖魂体里的“痛苦与绝望”,比暗佃族被寄生时更甚。
“因为我挡了他们的路。”鲲祖的残魂轻轻摆了摆鳍,池水泛起涟漪,“当年神殿想用法则锁链捆住所有鲲族,让我们当他们的‘维度坐骑’,我拼了半条命毁了他们的锁链母巢...结果被抓来这里,锁在这死宙里,日日受饲罪之苦。”
池边的黑铁柱突然亮起红光!铭文里的“辰时”二字开始闪烁,接着池底传来“机械转动声”——道细水管从柱里伸出来,往池里滴了“十几滴幽蓝水”,刚够湿润鲲祖的残魂,连鳍都没浸满,水管就“咔嗒”收回,像是在炫耀对生命的掌控。
“你看...这就是我的‘希望’。”鲲祖的声音里满是自嘲,浑浊的左眼泛起水光,“再这样下去,不出三月,我的魂体就会彻底消散,变成这死宙的灰。”
鲲急得直转圈,对着池水喷吐金红创世余温!余温融入水里,幽蓝水泛起暖意,鲲祖的残魂亮了几分,可余温刚散去,水又恢复了冰冷——鲲的力量太弱,根本撑不了多久。
“阿澈哥哥!救救鲲祖!我们不能让它死在这里!”鲲的声音带着哭腔,金红鳞翅开始泛白,显然是急得快耗尽生机。
扶摇子的“仁”德金纹烫得更厉害。他知道救鲲祖的办法——七德金纹里的“仁”德,能引众生悲愿化生机,只要碎掉“仁”德,就能把里面的力量注入池水,让鲲祖的残魂恢复;可“仁”德是七德之基,碎了之后,他可能再也无法感知他人的痛苦,再也无法共情万界生灵的悲喜。
“秩序神殿把生命当玩物,把痛苦当乐趣...这不是我要的逍遥。”扶摇子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住左胸的“仁”德金纹,青绿光从纹路上溢出来,“鲲祖,你护过鲲族,护过维度,今天该我护你了——仁德碎,生机现!”
“不要!”鲲祖的残魂突然激动起来,“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