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量。
他配药的速度极快,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在山上修道了十八年,而是在药房里抓药了十八年似的。
满满一簸箕的各类药材,在他速度快得仿佛要出现残影的双手之下,很快便分成了足足九十个小药堆。
一个小药堆就是一泡茶的用量,三个女孩子,每人三十泡,刚好一个月泡着喝。
陈拾安回房间拿了那天特地买的用来包裹药材的茶包出来,将这些药材依次装进茶包当中,又取了针线,将茶包开口缝上,特地留了一根长线出来,方便她们泡完之后拎取茶包。
配药和做香、雕刻、摆弄乐器一样,对陈拾安来说都是一个调心修心的过程。
需要全身心地专注去做这一件事,用相应的感官去‘看’‘闻’‘听’‘触’‘尝’,要想做得好,丝毫分心不得,终归还是一个静字。
一个小时的时间不长不短,陈拾安从专注状态里退出时,也快早上六点十分了。
他取来三个干净的袋子,分别将三人对应的茶包装进其中。
给温知夏和林梦秋带的茶包,他就放进背包里,给李婉音的那份,他就放在餐桌上。
李婉音每天九点钟上班,她通常在七点五十分起来,然后八点二十分左右出门,算上等公交时间,八点五十分左右能到公司。
姐姐还在睡觉,陈拾安没有叫醒她的道理,拿出手机来给她微信发了句留言:
陈拾安:[婉音姐,餐桌上那些茶包是做给你的安神茶,每日一泡,用开水冲泡即可,可以重复泡两次]
一边发着留言消息时,陈拾安一边走进房间,拿了把用了很多年的黑色大伞,换好鞋子,背上背包出门了。
……
六点钟出头这会儿,城市里的雾气消散了很多。
只不过天空依然淅淅沥沥地下着雨,阳光是没有的,但整个世界也已经清亮。
雨滴落在他的伞面上嗒嗒声响,好在雨势并不大,但久了伞面上的雨水汇集,也化成串珠沿着伞骨流下。
下雨的天气,比起平时来就凉爽许多了,风卷着水汽拂过肌肤表面,让雨中行人开始有了入秋的感觉。
城市里绝大部分地方都已经铺满了水泥,水泥不像泥土那样可以让雨水轻易渗进去,路面是潮湿的,偶尔不平的地方还会积蓄一片水洼。
若是有人细心观察,可能会发现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撑着黑伞的小道士每一步落下,沿着他鞋边的那部分浅浅积水,会像洗洁精落到油汤里一样避让开来,绝不沾湿他的帆布鞋半分。
雨天里,大部分撑着伞的行人都下意识加快脚步,陈拾安依旧保持着他不紧不慢的动作,在六点十五分,准时来到了和温知夏约定的路口。
视线里寻不见少女的脸庞,倒是一抹粉蓝先撞进眼底——
那是她的小伞,被她像扛着支轻巧的小旗子似的搭在肩上,伞沿还缀着圈白透明色的雨珠,风一吹就轻轻晃着滴下。
她站在路灯杆旁,脚尖似乎还悄悄踮着点儿,脑袋转向另一个方向,不知道正好奇地盯着什么,连肩膀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