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冲向了最危险的地方……”
王全胜听得眼角一抽,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沈才写完,抬起头,眼神灼灼地盯着他。
“第二个问题。你一个人在水里顶着木桩,面对随时可能把你卷走的洪水和漂浮物,说实话,你当时怕不怕?”
“怕。”王全胜的回答干脆利落。
“谁不怕死?但我更怕任务完不成。背后是上万老百姓的命,身边是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
“我要是怂了,怎么面对他们?怎么对得起这身军装?”
“绝了!”沈才一拍大腿,笔下的速度更快了,几乎要划破纸张。
“在生与死的考验面前,王全胜同志并非不知畏惧,但他心中始终将人民群众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战友的信任和军人的职责,化作了无穷的力量,支撑着他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
接下来,沈才又问了几个问题,诸如。
“腿被钢筋扎穿时在想什么”。
“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是什么”之类。
王全胜的回答都很朴实。
无非是。
“疼”。
“一定要撑住”。
“不能断了通讯”。
可这一问一答下来,等沈才停笔时,笔记本上已经密密麻麻写了好几页。
王全胜凑过去看了一眼,顿时满脸茫然。
这上面写的……
是我吗?
怎么感觉沈才笔下的那个人,浑身都散发着金光,思想境界高得不像凡人,
简直就是从革命画报里走出来的英雄主角?
沈才看着他错愕的表情,得意地笑了。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有点陌生?”他用笔杆敲了敲笔记本。
“全胜,你说的都是事实,这没错。但我,只是用了报纸上常用的艺术加工语言,把隐藏在你朴实话语背后的真实想法和高尚情操,给挖掘提炼出来了而已!”
王全胜恍然大悟,嘴角抽了抽。
他娘的,原来报纸上那些感人肺腑的英雄事迹,是这么来的!
“沈哥,”王全胜由衷地竖起一个大拇指。
“你这支笔,真是绝了!你去团部当文书,真是屈才了!”
“哈哈,借你吉言!”沈才心满意足地收起笔记本。
“行了,材料够了,你好好休息,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送走沈才,巨大的疲惫感再次袭来,王全胜沉沉睡去。
再醒来,已是第四天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