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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罗洲雨林的闷热如同无形的巨手,扼住人的咽喉。
湿漉漉的空气里,弥漫着硝烟、血腥与腐叶混合的刺鼻气味。
简陋的木寨已被玄甲士兵围得水泄不通,火铳的铳口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林臻玄色大氅,立于寨前,深邃的眼眸穿透破败的木窗缝隙,落在木屋角落那两具纠缠的尸体上。
亲卫队长一脚踹开腐朽的木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屋内光线昏暗,丞相陈元仰面躺在草席上,面色青紫,口鼻残留着乌黑的血迹,气息早已断绝。
楚霸天则蜷缩在陈元身侧,胸口插着一柄幽蓝的骨质短匕,匕首深深没入心脏,只留下扭曲的骨柄。
他双目圆睁,瞳孔涣散,脸上凝固着一种扭曲的、近乎解脱的诡异笑容,混杂着绝望与疯狂。暗红的血液浸透了粗布麻衣,在身下洇开一片深色。
“元帅,”亲卫队长探了探鼻息,回身禀报,“楚霸天自戕陈元,疑似毒发。”
林臻缓步走入木屋,玄色靴底踩在粘稠的血污上。
他目光扫过楚霸天胸口的骨匕——正是丁香屿刺杀未遂的同款毒匕。
他蹲下身,指尖并未触碰尸体,只是冷冷地审视着那张扭曲的脸。
“验明正身。”林臻声音低沉,毫无波澜。
随行军医上前,仔细查验楚霸天脸上残留的刺青、旧伤疤痕,并与绣衣卫密档中的画像比对。“禀元帅,确系楚霸天无疑。”
“割下首级。”林臻起身,声音如同淬火的寒冰,“以石灰封存。陈元尸身,就地焚化。”
“是!”亲卫队长应声,拔出腰刀。
林臻转身走出木屋,玄色大氅在潮湿的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屋外,残余的达雅克战士和楚霸天旧部被玄甲士兵押跪在地,面如土色,瑟瑟发抖。
雨点开始落下,敲打着宽大的树叶,发出沉闷的声响。
“传令!”林臻的声音穿透雨幕,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其一,婆罗洲所有参与叛乱之达雅克部族首领、海盗头目,即刻锁拿!押赴泉州港,公审处决!悬首示众!余者,青壮充作苦役,修筑道路、港口!妇孺老弱,迁离祖地,分散安置于南洋诸岛!”
“其二,即日起,婆罗洲设南洋都护府!驻军五千!清剿残匪!推行王化!焚雷司、工部,即刻勘测选址,修筑要塞、港口、道路!户部,移民实边!授田垦荒!”
“其三,通告南洋诸岛!楚霸天伏诛!凡有再敢勾结余孽、袭扰商旅、抗拒王化者,婆罗洲,便是前车之鉴!”
命令如同冰冷的铁律,砸在每一个俘虏心头。
绝望的哭嚎声在雨林中响起,旋即被士兵的呵斥声压下。
林臻负手而立,玄色身影在婆罗洲的烟雨迷蒙中,如同定海的神针。帝国的铁蹄,彻底踏碎了这片雨林最后的抵抗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