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它并未被精心挽起或由宫人托持,而是就那样自然而然地、迤逦地直接拖曳在光滑冰冷的紫檀木地板上,铺陈开一大片墨金色的华丽瀑布,甚至有一角,不经意地缠绕在了林臻倚在榻边的腿侧。
顶级苏锦工艺带来的极致轻薄,使得这看似沉重无比的拖尾实际重量远轻于视觉,但慕容嫣显然毫不在意其铺陈于地,反而似乎享受着这种极致奢华带来的归属感与掌控感。
棉质的天然亲肤与睡裙的宽松设计,更让她在这种私密空间里,感到无比的舒适与自在。
林臻半靠在榻上,并未穿着象征身份的亲王袍服或戎装,仅着一身月白色暗绣流云纹的常服,墨玉般的发丝也未束冠,随意披散在肩头,褪去了平日伴随君侧的冷峻与肃穆,眉宇间染上了一层居家的温和与闲适。
他的一只手正拿着一卷闲适的游记,另一只手则被慕容嫣握着,她的指尖戴着那枚墨玉扳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温暖干燥的掌心轻轻划着圈,带来微痒的触感。
他的目光似乎落在书卷上,但心神显然更多系于身旁之人,唇角含着一丝极淡却无比真实的、带着纵容与宠溺的笑意。
“这书里说的滇南的蝴蝶泉,真有成千上万的彩蝶聚集吗?”慕容嫣懒洋洋地开口,声音带着春日困倦般的沙哑糯软,全无朝堂上的清冷威仪。
她边说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将头往他肩窝里又蹭了蹭,寻了个更舒适的位置,像只餍足的猫儿。
林臻放下书卷,低头看她,伸手极为自然地将她颊边一缕调皮滑落的青丝轻柔地别到耳后,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对待稀世珍宝。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游记描绘,或有夸张。但若嫣儿喜欢待江山彻底稳固,四海升平,为夫便陪你去亲眼看看。无论天涯海角,只要你想去,臣必护你周全,让你看尽世间所有奇景。”
他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犹豫,只有无尽的承诺与守护。
慕容嫣眨了眨那双妩媚凤眼,眼中漾起一丝真实的兴趣和任性:“只是看看?朕还要把那泉水引回来,就在太液池边,也给朕弄个蝴蝶泉”
她的语气娇憨,如同被宠坏的少女索要心爱的玩具。
“好。”林臻应得没有半分迟疑,仿佛她要移山填海,他也会为她谋划。
他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而珍重的吻,“都依你。我的嫣儿,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慕容嫣满意地弯起唇角,笑容明媚如窗外春光。她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颈,仰头在他唇角印下一个带着清甜气息的吻:“夫君最疼朕了,有夫君在,朕什么都不要操心”
寝殿内温情脉脉,春光旖旎,仿佛外界一切纷扰都已隔绝。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急促的脚步声,停在紧闭的殿门外。
随即是内侍监那特有的、刻意压低却难掩惊惶的嗓音,颤抖着禀报:“陛下,金銮殿前出大事了!文华殿大学士、衍圣公孔希仁联合了数十名御史、翰林院清流正跪伏在丹陛之下,他们、他们以头抢地,血溅玉阶说是要死谏陛下!”
内侍监的声音带着哭腔,继续道:“孔大学士他他言辞激烈指责陛下废黜儒家正统,一味推崇格物奇技是背弃祖宗成法,动摇国本说陛下宠信外姓,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