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江府数年如一日的没有存在感。养在一板一眼的江老夫人身边,连颜色鲜艳点的衣裳都不敢穿。
只因祖母嫌她不够端庄。
定亲的对象谢凛川也不是高贵出身,不过云州刺史手底下的一名扈从。从妹甚至还以此取笑过她,说低嫁过去没准还得挖野菜养家糊口。
事情发生在陶府难以插手,辞盈也不敢真的让人查清。
牵一发而动全身,那她失手杀了何家子弟的事也会跟着暴露。
江聿兴许看出来了,没再往下提。
掌心伤口攥久了,变得黏糊糊。辞盈强忍着钻心疼痛,正想重新靠回毡帘,就又听见对方问。
“你要嫁给谢凛川?”
没想到他会过问自己的终身大事,辞盈略有怔然,点头,“亲事是祖母定的,明年便能过六礼……”
她越说声音越低。
清亮安静的目光就盘旋在头顶上,她莫名不敢去看他表情。
好在马车很快到了江府。
司阍抬起门槛,小僮鸣泉急急给自家郎君撑伞,生怕他多吹一丁点儿风。
辞盈才跟着下了马车,先前一直不见人影的女婢秋菊,三步两步跑到她跟前,张嘴便道。
“女郎方才跑到哪去了?可把婢子急坏了,一通好找。”
她话音中带着几分埋怨,边说边伸手,要给辞盈整理衣领。
后者不动声色躲开。
双手悬停在半空,秋菊脸色当即变得不太好看。
“女郎这是?”
注意到少女云鬓乌润,发尾凝着几丝似有若无的水汽,她又瞪大眼睛。
“女郎出门在外怎能不把老夫人的教诲记在心上,瞧这衣裳这头发,女子应当穿戴齐整,身不垢辱……”
她没有刻意压低嗓门。
果不其然,走在前面的青年停下脚步,微微侧首。
秋菊当即腰挺的更直,头也仰的更高。
不等她将酝酿已久的一番话说完,站定在原地的江聿,不紧不慢收起手中的伞,“跟在你身边侍候的人呢?”
他十指修长,手衣在月下莹莹如抛玉。
秋菊却一下子面庞血色尽褪,仿佛受了什么重大打击,难以置信趔趄。
辞盈轻声回答,“祖母说注春实在不像个能服侍人的丫头,就谴去刘媪身边做针线活磨一磨性子,又指了秋菊给我……”
鸣泉和注春都是当年宁氏留下的人,忠心不二,而眼下江聿直接略过秋菊问话。
“把人换回来。”
他言简意赅,见少女没有应声,又道,“祖母若是问起,便说是我替你拿的主意。”
此话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