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看到郎主与陶使君相谈甚欢……”
谈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场宴会醉翁之意不在酒。
江家是云州的大族,可放眼整个魏朝就有些不够看了。
魏帝北巡落崖失踪,朝中已乱。北部叛军起义战事频仍,局势混乱动荡,为避祸乱,不少士族衣冠南渡,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江老夫人早年丧夫,膝下两子。长子是个斗鸡走狗游手好闲的性子,这么大岁数了仍身无长物,小妾纳了一个又一个。次子倒有进取之心,奈何能力实在平庸。
所以能与陶家结亲,江父求之不得。
何况江聿幼时便有医师断言,恐难活过二十五岁。
用这么个不知命数几何的儿子,为真正的心肝肉铺路,怎么想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鸣泉又道,“陶使君还问起我们女郎。”
前头那句江聿置若罔闻,从容的仿佛当事人不是自己,或者听不出其中别有深意。听到这里,脚步却是慢了一拍。
他微侧过脸。
眸尾锐利,黑夜中看不清表情,只有玉珠泛着幽冷的光。
鸣泉艰涩咽了咽口水。
“说、说是好事将近,要给郎主道贺,顺便讨杯喜酒喝……”
自家郎君不满意这桩姻亲,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可当初女郎出事,与那谢凛川孤男寡女在雪地里待了一整夜。
次日又被对方亲自送回府,这是上下都长着眼睛看到的。
老夫人大发雷霆,亲自拍板定下的婚事,如何能劝阻?
而且女郎的态度……看着也不像是对谢凛川有异议的样子。
良久,才听到飒飒风声中响起青年微冷的嗓音。
“送去的请帖呢?”
打鸳鸯的棒子既然不能落在妹妹身上,那干脆换一头来。
约莫半个月前,他便遣人给谢凛川递了帖子,可过去这么久都未有回复。
“谢郎君推拒了。”
鸣泉脸色变得难看,“只说近来事多繁忙,暂且脱不开身,等闲了定然亲自登门相邀。”
忙是借口,看出江聿的意图回避才为真。
辞盈再不惹眼,那也实打实是云州江氏的女儿。对于他这般出身平平无奇之人来说,确实是当下最好的门路。
看不惯这种借势手段,鸣泉撇撇嘴道,“这人心眼子藏都藏不住,女郎性子绵软,就怕日后嫁过去容易受欺负。”
回想起少女望向自己怯生生的眼神,江聿眉睫微动。
记忆中母亲宁氏含泪,千叮万嘱要他照顾好妹妹。
当时她已经病的起不来了,握着他手的力道却大到挣脱不了……那双与辞盈相像的眼睛,交织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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