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透出人影轮廓的软缎。
光线半透进来,照得四下浮尘微动。
辞盈照例先细细查看自己身上有无痕迹。
昨夜疯狂尚未完全从脑海中消褪。
见她死死咬牙不肯开口,他硬要逼着她出声。
鬓被揉乱,到最后胡乱喊了什么,辞盈已经完全不记得……
零陵香的气味只余浅淡一缕,烧透的香灰泛着冷寂。
她才换好衣物,来不及喊人进来挽,帘后就有女婢急急跑来,“不好了女郎!
出大事了!”
“方郎君和袁二郎君在长廊那头,打起来了!
!”
辞盈最听不得出事。
怔然片刻后,才捋顺意思。
“方郎君?袁二郎君?”
这两人之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打起来?
而且兄长明明还在府中。
此事不去找他,来找自己作甚?
…
苍柏在暮春里淬凉晨雾,入目皆是流动的深邃翠玉。
江聿却无法在其中获得一丝一毫宁静。
他端坐在那方青玉长案前,打开当初那名坡脚僧人所赠予的心经。
可提笔抄了还不到一页,手腕便开始无力颤。
写出的字也逐渐从遒逸清寂到晦涩扭曲,最后拖出一串枯枝病梅般的墨痕,痛痒钻心,再难下笔。
昨夜巫山洛浦,握云携雨。
心中贪欲的凶兽暂时得到安抚,能消停几日,奈何总有不长眼之人往上撞。
方樾来时打扮得像是开屏的公孔雀。
扇袋、香囊、还有象征京师方氏身份的玉佩。
本想说眼下风波尚未平定,这么大摇大摆难保万一。
结果对方笑容满面告诉他,自己马上就要成家了。
京师方氏虽不及韦氏如日中天。
可当下主母与杨皇后,是同父同母的同胞姐妹。
因此方樾哪怕自小隐藏身份,谎称自己是商贾之子在云州生活了多年,也无半点自卑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