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争一口气,不满十岁的孩子连吃十盘茴香饺子。
结果吃太多撑到了,回去吐了一晚上。
茴香在胃里发酵后的味道,更难闻,在整个房间里弥漫。
木栢封让人用熏香熏了大半个月,房间里味道才恢复如初。
从此他对茴香的味道深恶痛绝,发誓与它不共戴天。
这事后来每每再提及,殷姮和凤嫋嫋都会嘲笑他当时年纪不大,气性挺大。
那味道就是对他冲动的惩罚。
木栢封为了驱除身上的那股味道,差点把自己洗秃噜皮了。
他今日不准备下山了,山下寺庙的事情交给老孙一人打理。
刚和殷姮相认,殷姮还生气着呢。
他深知他做的事情,不是一顿茴香饺子能解决的。
他还得想办法哄。
等人洗好了,他又把房间熏了好几遍。
记得很多年前,他吐了一地,那味道在房间里好久才消散。
幸好这次没吐。
直到确定房间里没有了味道,他才走出房间,在后院的松树下找到了殷姮。
今日,殷姮没有往松树上面挂绸带,反而是将写了字的绸带一条一条的摘下来。
然后再仔细的卷起来,放入身侧的一个箱子里。
木栢封心里一咯噔,当即走过去摁住殷姮的手。
“别摘。你要生气就打我,这些都是你为我写的,我想多看看。”
殷姮偏头看他,将手从他的手心抽出来。
“佛门重地,还请先生自重。”
这冷漠的语气,仿佛感觉一记闷锤,敲在木栢封的心上。
不出所料,刚才的茴香饺子,那只是开胃菜。
殷姮低头将刚摘下来的绸带卷起来,边卷边缓缓开口。
“这里的每一条都见证了我曾经为一个假死之人流过的眼泪,对你来说是幸福,可对我来说,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又是一记闷锤砸在心上,闷得木栢封几乎要窒息。
他突然从身后抱住殷姮。
“阿姮,你现在说的每句话都像是软刀子,在我的心上一寸寸凌迟。我知道,我说再多都不能弥补你承受过的痛,如果能让你好受一些,你怎么惩罚我都行。只求你对着我发泄,别闷在心里。”
殷姮没说话,只是从袖中掏出那枚虎纹玉佩。
“这是你当年出征之前,亲手刻下送给我的。你说等你回来,我们就成亲。现在亲是成不了了,这个,也该归还给你了。”
木栢封瞳孔震颤,一眨不眨的看着殷姮。
“你要跟我,划清界限?”
殷姮回头,清冷的眸子看着他。
“你以前,不是也跟我把界限划得挺清楚的吗?听你叫殷小姐习惯了,突然改口,还有些不适应。”
木栢封不接,只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殷姮。
他好像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只是问同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