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刘友嘉该遭此劫!下地狱跟阎王爷说去吧!”
王崇古都被皇帝说乱了,整理了下思路才说道:“是徐四海派遣了四人前往马三强家中,刘友嘉只是想打马三强一顿,而不是害马三强满门。”
“此风不可长,私斗之风必然再起。”
王崇古是来为儿子求情的,结果先跟陛下普及律法的基本概念了,陛下这个判罚,只会加重私斗。
“你这话不对,朝廷要慢慢查案,查来查去,真的能给马三强一个公道吗?人已经死了,马三强的老母亲死了,妻子自杀了,孩子病死了!”
“朕看衙门根本不能给他公道,不是刘友嘉苦苦相逼,何来此事?”
““这也不是私斗的问题。”
“民勇于公斗,怯于私斗,是因为有律严明,私斗压过公战,是上无治枉之官,下有重类之党,则私斗过于公战,木石锐于干戈!”
“你跟朕说法理,马三强母亲、妻子、孩子找阎王爷说法理去?”朱翊钧连连摇头说道。
如果上位者不能惩治枉法官员,下层又有相互勾结的宗族势力,那么私斗之风才会超过公战,普通百姓手中的木棒石块,都会比干戈这些武器更具杀伤力。
这都是老祖宗的智慧,朱翊钧也从不觉得自己还能比老祖宗聪明。
这不是私斗,是一个阶级对一个阶级的压迫,才导致的反抗,绝非私斗二字可以简单概括。
“陛下稍待。”王崇古年纪大了,陛下从小就能言善辩,逻辑缜密且清晰,而且把矛盾说、阶级论作为治国纲常,身体力行的去实践。
一时间,王崇古都不知道如何去反驳陛下了。
“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上海县处置不了,移送了松江府府衙,臣的儿子王谦受理了此案。”王崇古先回避了陛下的责问,而是把事情讲完。
朱翊钧追问道:“对,王次辅是来为王谦求情的,王谦是如何处置的?”
“王谦草菅人命。”王崇古一脸无奈的说道,本来矛盾激化到这个地步,王谦作为松江知府,应该想办法让事情平息,而不是进一步加剧矛盾。
但王谦偏不,他把马三强收押之后,带着衙役把徐四海这些城中坐寇,给抓了。
徐四海在上海县也算是有名的地头蛇,手下蓄走狗二百余人,徐四海拒捕,王谦下令若有抵抗格杀勿论,亲自上阵,矛盾彻底激化。
抓捕现场,王谦拿着复合弩和鸟铳,把整个匪窝杀了个对穿。
这还不算完,徐四海知道手下四人犯了命案,安排他们出走他乡避祸,这四人也没跑多远,就在苏州太仓。
“咱们王大公子用强弩顶着徐四海脑门,逼问那四名凶手下落,徐四海都吓的尿裤子了,直接指认,人抓到了吗?”朱翊钧听到这里,眼前一亮。
王谦还是个年轻人,血还是热的。
王崇古无奈,陛下今天怎么就是抓不住他说话的重点,重点是王谦怎么逼问那四人下落吗?是王谦带着衙役杀人!
未经审判,就直接杀人,显然是不合规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