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离析,那吕宋总督府现在一切努力,就失去了意义。
但回到大明转了一个小圈,他就不再担心了,但他又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相信总督府所有人的一切努力,不会白费。
这看起来有点胡言乱语,但张居正明白殷宗信的疑惑。
“万士和万宗伯曾经说过,殖民者会在殖民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本地化,但这种本地化,不是和中原本土彻底断绝来往。”张居正想了想说道:“开封、嘉峪关驰道是为了重开西域,自唐中晚期西域丢了之后,这都多少年了。”
“大明仍然念念不忘,有点机会,国力稍振,就要重开西域。”
“所以,吕宋总督府的一切努力,都不会白费,春秋史书会记得,史书就是共同记忆,就是共识。”
燕云十六州丢了四百二十九年,被徐达收复;北宋末年,黄河以北沦丧敌手二百四十二年,被徐达收复。
“谢先生解惑。”殷宗信真诚感谢了张居正的解答,他还是觉得张居正的解释并不全面。
殷宗信回到了十王城,他作为皇亲国戚,住十王城很合理,这里也有个驸马都尉府,只不过常年闲置罢了,这也是殷宗信第一次来这个驸马都尉府,他迎娶盈嘉公主的时候,还没十王城。
他闭目沉思了许久,才睁开了眼,眼底的迷茫全部散去。
他之前一直生活在大明,跟随父亲出海后,一共回来了两次,第一次是迎亲,第二次是献祥瑞。
这次回到大明后,最大的感受就是,井然有序,本该如此。
他见到的每个人、说的每句话,就像是一个认真排练过的戏,没有任何偶然,但一切都那么的理所当然,本该如此的理所当然。
从皇帝、到臣工,甚至是驸马都尉府的下人也是如此。
每个人说的话,都像是拼图的一块,可以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大明来。
所有人的行为方式,所有人说的话,都像是共用一个脑子一样,这个脑子,不是陛下,而是千年以来的共识,这些共识指导着每个人的行为。
甚至包括反贼。
这些反贼,天天跳的那么高,但他们其实仍然活在这种共识之下,或者说集体意志之下,从没跳出过这种思维方式,无法脱离这个集体意志。
殷宗信终于拿起了笔写道:“中国,中国,中国早就完成了国朝构建,所以中国,从来不是一个狭义上的国朝,而是一个文明。”
“而每个人要做的事非常明确,就是将这个文明,作为一种永恒而循环的自然现象,延续下去。”
“我如此,天下人亦如此。”
殷宗信不怕死,就怕自己做的事儿没用,不会被人记住,辛辛苦苦的把吕宋变成了云南,忽然一道政令,吕宋是吕宋,大明是大明,那总督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包括那些流放犯,不是全都白干了吗?
但他发现,他做的事,会给这份共识添砖加瓦,即便是名字在历史长河里变得模糊,但他留下了痕迹,那是吕宋,也是金池。
想明白了这一点后,殷宗信怡然自得了起来,再也没有了在吕宋的焦虑。
殷宗信拿起了桌上的杂报看了起来,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