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被绑着的男人抬头看向了陈无忌和陈不仕,“你们用不着杀我,我是在朝中得罪了人被贬到这里来的,留我一条命,以后我们或许还有合作的余地,如何?”
陈无忌神色微变,这个人好敏锐的洞察力,居然这么快就察觉到了。
干笑一声,陈无忌说道:“你是官,我们是匪,这救命之恩我怕担不起,万一你觉得我们玷污了你的官声,岂不是遭了无妄之灾?”
“我早已没有什么官声,甚至性命都在旦夕之间。前不久匈奴再度大举寇边,朝廷决议抽调岭南边军以应对,没有了边军的岭南六郡就是西南夷嘴边的肥肉,你们饶我一命,让我给三官郡的百姓想想办法。”男子凄然一笑,摇头感叹了一句,“蝇营狗苟欲我断大禹社稷呐。”
“朝廷欲舍弃西南六郡?”陈无忌沉声问道。
这个消息,无异于石破天惊。
失去边军这道防护,早就蠢蠢欲动的西南夷必然会大举进犯。
这片土地,放弃容易,可想要再度夺回来,难如登天。
神仙岭这一道天堑,实在是太高了。
男子眼神微亮,“看样子,我们能聊到一块儿。这并不是朝廷的意思,而是阮相一系的手笔,他们早在去年就提及过此事,被陛下斥责作罢。”
“近日匈奴进犯,他们旧事重提,将调遣周将军坐镇岭南,抽调其余边军北上抵御匈奴。我多了几句嘴,所以就有了你我今日在这里见面的机会。”
“不妨先认识一下,老夫杨愚,三官郡经略使。”
陈无忌搓了搓牙花子,“您老还是一位经略使,这让我更难办了。”
“我觉得你没有什么难办的,你们不是那种滥杀无辜之人。”杨愚非常笃定的说道,“我做官不行,但看人的眼光一向还不错。”
陈无忌沉吟着,目光很随意的落在杨愚的身上。
三官郡经略使,地方实权大佬,若真能结个善缘,也算不错。
可,怕的是万一……
陈无忌忽略了杨愚那些没什么用处的夸赞,转而问道:“你说的那位周将军,我似乎听说过,是个中立派,很善于打仗对吗?”
“你的消息很广泛,确实如此。”杨愚颔首。
陈无忌问道:“朝廷既然派遣周将军前来,岭南六郡的局面应该不至于太过于糟糕吧?”
杨愚听到这话,白净的面皮忽然一阵抽动,怒不可遏的喝道,“可他们要夺了周将军麾下兵马,仅带五千亲兵南下。哪怕周将军再如何能征善战,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如此广袤的六郡土地,仅靠五千兵马如何守得住?”
这不是陈无忌第一次听到关于周将军和岭南六郡的消息了。
先前张关氏和张秀儿在供词中就曾经说过此事。
只是不一样了。
那时,张关氏所说的是,张明远等人要和羌族合作给周将军布局。
看样子张明远一死,阮相一系立马改变了战术。
但他们最终的目的,还是要让岭南六郡脱离朝廷掌控,让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