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杰赶紧缩到树后，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近及远，很快消失在林深处。等了半晌，他才敢探出头，槐树下只剩下那串未被捡完的铜钱，和一行新的、更深的脚印，正通向林子最密的地方。他屏住呼吸，后背死死抵着粗糙的树干，能感觉到树皮的纹路硌进衣料。夜风吹过树梢，叶子沙沙作响，却盖不住自己擂鼓般的心跳。那脚步声在离他不到三丈远的地方突然停住，莫文杰甚至能听见对方粗重的喘息，像头蛰伏的野兽。他悄悄偏过头，借着稀疏的月光，瞥见一截深色衣摆消失在灌木丛后。

    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刚才那影子直起身时足有一人多高，此刻周围却静得可怕，只有露水从叶片滴落的轻响。他攥紧了口袋里的黄铜哨子，指节泛白。忽然，左前方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脚步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却像是在绕圈。莫文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慢慢蹲下身，将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目光死死盯着那片晃动的树影。

    风势渐大，吹得树枝摇晃，影子在地面上扭曲变形，分不清哪个是树影，哪个是人。就在这时，一阵极轻微的布料摩擦声从头顶传来，他猛地抬头，只看见一片深色的斗篷掠过树冠，伴随着一声短促的鹰唳，那身影竟已跃到对面的树梢上，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密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