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沮丧。
因为这次失败本就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他要的不是通过这次会议,而是通过这次会议看清这个办公室里所有人的嘴脸。
看清谁是敌人,谁是路人,以及谁有可能是那个可以被争取的、潜在的盟友。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
赵光明是敌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所长是典型的官僚,是墙头草。
而其他人则是麻木的、事不关己的看客。
但是钱程注意到一个细节。
在他发言的时候,办公室角落里那个一直沉默寡言、埋头擦着桌子、即将退休的老同事——马东明马师傅,他那擦桌子的手停顿了一下。
而在赵光明说出“形式主义”那四个字的时候,马师傅的嘴角不自觉地撇了一下。那是一个充满了不屑和鄙夷的表情。
虽然只是一瞬间。
但还是被钱程敏锐地捕捉到了。
钱程的心里有了底。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钱程故意将一份他“无意中”从档案室里找到的、关于五年前西门菜市场因为“黑心秤”问题引发群体事件的旧案卷宗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
然后他借口去上厕所,悄悄地躲在门外观察着办公室里的动静。
他看到赵光明从他桌边路过,瞥了一眼那份案卷,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仿佛在看一堆垃圾。
而几分钟后,马师傅端着茶杯也路过了他的桌子。
马师傅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拿起那份已经泛黄的案卷,戴上老花镜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的手甚至开始微微地颤抖。
钱程知道他找对人了。
那天晚上钱程没有回家。他等在工商所的楼下,等到了最后一个推着自行车走出来的马师傅。
“马师傅,我能跟您聊聊吗?”钱程的声音在清冷的夜色中显得格外诚恳。
马东明被吓了一跳。他看着眼前这个浑身充满了朝气却也充满了“麻烦”的年轻人,本能地想要拒绝。
“小钱啊,天不早了,我……我得赶紧回家了。”
“马师傅。”钱程没有放弃,他上前一步挡在了马东明的身前,“五年前西门市场那次风波您是亲历者,对吗?”
马东明的身体猛地一震。
“那次您是调查组的成员。我看到在最终的调查报告上有您的签名。但是我也看到在最初的草稿上您提出的处理意见是‘严肃处理,绝不姑息’。而最终却变成了‘批评教育,下不为例’。”
“马师傅,这五年您甘心吗?”
钱程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锥子狠狠地扎进了马东明那颗早已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