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凌雪从妆台一侧隐秘的夹层里取出一封信递给月婵。
“本宫早就准备好了,命襄儿放到璃月的寝殿去。
定要隐秘稳妥,不能被她现!”
“是!
娘娘放心,奴婢定将此事办妥!”
月婵接了信件,便领命退下了。
数日后的朝会,司战野气得嘴上的一抹胡须,像是要被吹起来一般。
他将几份奏折砸到了兵部尚书面前。
兵部尚书战战兢兢地跪在殿上,显见得有些瑟瑟抖。
“我大宸的边境现下成了菜市口了?
代融来犯,乾国的探子又来去自如,朕要你们这些掌兵的何用,整日领着俸禄吃干饭不成?!”
“回陛下,并非边境疏于防守,而是我宸国境内有细作。
边军粮仓走水,若非熟悉我大宸的布防图,如何能这般轻易得手,且来去自如?”
兵部尚书壮着胆子,义正言辞地辩解。
“这话,你有脸问朕?!”
司战野闻言,一时气笑了。
“你莫不是出了纰漏兜不住,便将祸水都推给莫须有的‘细作’。
细作在哪儿,你倒是抓出来再说此话!
布防图如何会泄露?若这么说,还是你兵部疏漏之过!”
司战野一通训斥,令兵部尚书一时语塞,但他很快便想到什么,忙禀道:
“陛下所言即是,臣自当查证。
但兵部从未泄露过如此机密,倒是有一事,臣思来想去很是疑虑,望陛下明察!”
司战野一听,顿时惊诧:
“哦?!
你此话何意,莫不是布防图泄露与旁人有关?你把话说清楚!”
“陛下莫不是忘了,前阵子边境新增了军粮储仓,我大宸与乾国的边境布防图做了不小的改动。
臣于半月前将新图呈给陛下御览,现下便出了这等祸事。
所以,臣怀疑”
兵部尚书欲言又止,显然不敢再说下去了。
“所以你怀疑朕的内廷出了问题,细作就在宫里?!”
司战野虽震怒,尚未丧失理智,自然听明白了兵部尚书的意思。
“臣不敢,但事关我大宸社稷安稳,望陛下严查!”
兵部尚书一头磕在了地上,痛心疾、诚恳至极。
话说到这个地步,司战野再耍帝王威仪,就算怒气冲上了天也是枉然。
无论如何,宫里上下都要好生搜查一番,不整个底朝天,此事怕是结不了。
“好!
朕便依尚书的意思,严查内廷!
若什么也查不出,朕拿你是问!”
“陛下圣明!”
兵部尚书又是一番磕头谢恩。
紧接着,满朝文武皆紧随其后,称颂陛下圣明。
如此一来,当日下朝后,司战野便下了旨意,命各宫严查往来信件与异常物品。
璃月接到旨意时,并不懂其中深意,一番自查也未查出什么异样来。
可翌日皇城司来了一拨人,一番搜查后,竟然从璃月寝殿的妆奁里搜出了一封信。
璃月震惊地看着侍卫将那封信展开出示:
“致:婉瑶公主,最近宸国边军有异动,依计行事,设法盗取最新边境布防图。”
信的落款是乾国北境都督府。
短短数语,璃月看得真切分明,脑中轰然一震。
这是坐实她乾国细作的“证据”
吗?璃月尚不知前朝生了何事,此刻像是突然困入了噩梦中。
明月阁外很快加派了很多士兵驻守,并非守卫,而是禁闭。
念儿害怕地将脑袋埋进璃月怀里:
“母妃,外面怎么这么多人?咱们以后都不能出去吗?念儿怕!”
念儿说着忍不住眼泪,小嘴撇着,越伤心难过。
“念儿不怕!
母妃在这儿护着念儿,不怕!”
璃月尽力安抚着念儿,心里却很慌。
她只知有人栽赃陷害,却理不出半点头绪。
那封信出现得太突然,她更不清楚,为何会突然搜查内宫。
她如今已是宸国的太子妃,与母国密信往来,事关军事布防,若眼前的一切坐实,她犯的是叛国大罪。
“公主,看来今日的祸事,与凌雪阁有关啊!”
春华突然遭遇眼前的祸事,心里亦很惊慌。
她日日近身伺候着,竟不知璃月的妆奁里,何时藏了这么一封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