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周况唱了一晚上,做了大半时间的背景板。
在乐队所站的角落里,他看着傅小姐被朋友簇拥着说笑,有人递话题,有人逗趣,有人亲昵地喂她吃水果。
长桌上随意摆放了一排酒,来自那些知名酒庄的经年珍酿。
在傅小姐和朋友的笑谈声里,他只能抓住“勃艮第”
“波尔多”
“帕图斯”
这几个他熟悉的名称。
他从前在酒吧驻场,了解认识的酒不知凡几,但傅小姐那张白玉长桌上每一瓶都包装精致,周况觉得自己像个酒盲。
他只认出其中一瓶,还是在一场重要庆典上曾见过,听人夸耀般炫耀自己的见识,说起那一瓶够买九龙塘一套小单元。
周况还记得他那时的震惊,世人日出晚归,汲汲营营,却不知城市的另一角,有人随意喝的一瓶酒,价值能抵得上一套小房子。
而眼前的桌子上,这样他叫不出名字的酒,从桌子的一边排到另一边。
有佣人小心地倒酒,端着小托盘到傅小姐身侧。
傅自妍随手接过,只轻抿两口,就笑盈盈地和朋友聊起品酒感受,杯中酒液摇曳着被随置一边。
周况有一瞬间觉得,他和那些酒没有区别,只是这场派对带来娱乐的背景板。
但其实还是有区别的
“周先生,今晚辛苦你了。”
穆沐脸上挂着亲切的笑意,递上一个薄薄的红封,里面是大小姐亲手签的支票。
“谢谢穆助理。”
周况抬手接过,傅小姐出手向来大方,这个红封里的支票数字肯定不会小,“我很高兴能为傅小姐服务,下次傅小姐需要歌手,你可以联系我。”
唱一晚上累是累了点,但报酬不菲啊!
不仅是摆在眼前的红封支票,还有背后代表的意义。
香江不缺歌手,电茂公司里更是培养了不少歌手,但能被傅自妍这位大小姐叫来派对献唱的,可是他周况呀
月色皎洁,前院的树和着风声,延续着欢闹了一晚上的乐声,在窸窸簌簌的叶声中,树影翩然起舞。
月落日升,金光洒落,更添了两分灿烂奢靡。
“大小姐,先生让您去公司见他。”
傅自妍扬眉。
虽然她昨晚确实没回太平山,但她成年以后不回家睡也不是第一次了,爸爸不至于因为这事把她叫去傅氏,所以是真的有事了。
有什么事是电话里不能说的?
见大小姐视线扫来,穆沐摇了摇头,“关助没说是什么事。”
傅自妍颔,继续吃她的早餐。
不知道就算了,关在洲不愧是爸爸身边最会玩神秘的人,嘴是真严啊。
傅自妍下车时,关在洲正等在门口,扬着笑上前问候她:“大小姐上午好。”
“爸爸在顶楼?”
“是,先生在办公室等您。”
傅自妍点点头,眸光落到关在洲身上:“今天有什么贵客要来吗,让你在这等?”
关在洲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特助。
“是我太太。”
关在洲摇头,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
傅自妍:
“那我就先走了,关助慢等。”
穿过一片片来自傅氏员工的问好声,傅自妍走到顶层爸爸办公室。
傅启沅在翻看文件,闻声抬头扫了眼道“媞媞来了”
,就又低头看起文件。
傅自妍见怪不怪,进门就坐上沙,懒洋洋地半倚着身,左手撑着下巴,等爸爸看完手上这份文件,才笑盈盈出声:“爸爸叫我来是什么事呀?”
“上午有个富悦百货的高层会,你留下旁听。”
傅启沅言简意赅。
傅自妍疑惑地歪了歪头,她又不接手傅氏,好端端留下旁听内部会议干什么,又不是董事局会议。
“你不是在给元熙酒店引进买手店?”
多年父女,傅自妍一点就透:“爸爸是觉得,之后可以将元熙酒店与富悦百货结合起来?”
傅启沅点头:“富悦百货处于瓶颈期,最近在考虑创新展方式。”
傅自妍双眸微亮:“几点的会议,我肯定到!”
只有正在进行改革的时候,才最容易做一些契合元熙酒店的变动。
毕竟抽屉和柜子在做成之后不断磨合改进尺寸,不如制作之前就“量体裁衣”
。
一想到能将元熙酒店与富悦百货结合在一起,傅自妍就很有兴趣,尤其是这样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