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承天殿内霎时一静。
两王在京数十年,党羽自然不止徐蛮疆等人。
不过,两人伏诛,已是群龙无首,剩下些中下层官员,首先想的如何自保,避免被牵连。
如今国师发话,更无人敢当面置喙。
但占了三四成的儒教弟子见国师已表明立场、态度,一番快速眼神交流后,齐声道:“陛下运筹帷幄、仁王雷厉风行,逆王伏诛!臣等,为陛下贺!”
有他们带头,余下众臣不管原先立场如何,都跟着‘恭贺’起来。
就连原本站在御阶前,准备护驾的部分武将,也悄悄退回了百官队列,“.臣等,为陛下贺!”
在一片恭贺声中,昭帝缓缓坐回了龙椅内。
“哈哈,好!仁王不愧为朕的长子,上护社稷,下护朕安,好,好,好!”
笑声中,年迈昭帝连喊三声‘好’。
但笑着笑着,两行浊泪却从眼角涌了出来。
辰时。
第一抹晨曦映在承天殿琉璃瓦上,金光灿灿。
清冽空气中,弥漫浓郁血腥气。
殿外,三层汉白玉台阶、每层九阶,共二十七阶。
每阶都有一个已发黑的血脚印。
丁岁安和伊奕懿并肩走出承天殿,走到一半,伊奕懿忽地侧头看去.鱼鳞状的云朵遍铺天际,被朝阳染作赤红。
“走啊?怎么不走了?”
“你看天上的云彩”
伊奕懿痴痴望向半明半暗的天空,白嫩脸蛋被朝阳映红,晕起一层类似婴儿肌肤般的红嫩柔和光泽。
大大消解了身上那股冷淡疏离之感。
“有啥好看的。”
丁岁安煞风景的来了一句,不爽的搓着衣角冬衣被血水浸透,再风干,几乎变成了硬壳子,“胸毛那货给我洗烂三条外衫了,朝颜、软儿,一个懒、一个娇,没人会洗衣裳。我这身衣裳算是又废了.”
一个时辰前,他在朱雀门前高擎两王头颅,震慑诸军。
半个时辰,他血染征衣,在承天殿内逼皇祖父
现下,却又像是娶了个懒媳妇儿少年般嘀咕抱怨。
凝眸望着他的侧脸,没来由的,一股轻松喜悦从内心深处升起,并最终传导至唇角眉梢,“我帮你洗~”
“.”
咦?这话竟是冷傲三一说的?
丁岁安下意识转头看去,却见沐浴在朝阳里的伊奕懿眉梢轻扬、唇携浅笑,水润润的眸子,情意绵绵。
这句话,伊奕懿是在未假思索状态下脱口而出的,说完便觉脸颊微烫,连忙敛了同样是在不自觉间漾出的笑容,率先迈步前行。
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