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身辟出一刀,虽未中要害,但九环刀锋刃罡气险险却在丁岁安肩头划过。
军袄如败帛应声而裂,内里棉絮飘飞和漫天大雪混为一体。
山羊胡见此惊险一幕,双脚一错,已做出起飞动作,却再度被蒜头鼻拉了胳膊。
“大档头?”
“再等等”
蒜头鼻目光如电,牢牢锁住墙后长衫书生,神色玩味。
那厢,丁岁安追到隔壁院内时,胡三已冲进了房间,后者二话不说,当头便是一刀。
站在门内的李婆子已然吓傻,木呆呆站在原处,只知道扯着嗓子傻叫。
刀过,聒噪叫声戛然而止。
‘嗤’
李婆子的脑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翻折,缓缓越过肩头,继续垂落,最后仅靠一层皮肉相连,软塌塌耷拉在脊背上。
一腔烘燥血水,兜头浇了林寒酥满身。
吴氏盘腿坐在炕上,身上同样被溅了血水,但手中佛珠也仅仅是微微一顿,紧接再次捻动起来。
平静的像是早就知道了结局一般。
胡三杀到兴起,毫不停歇,再挥一刀砍向林寒酥。
“娘娘!”
许嫲嫲奋不顾身朝林寒酥扑来,但肉眼可见,胡三挥向林寒酥的刀会更快
情急之下,还隔着七八步距离的丁岁安扬手掷出锟铻。
‘噗’
这次甩手刀竟意外精准,直入胡三后心。
橘皮脸如附骨之蛆,拎着九环刀也翻过了矮墙。
更远些的长衫书生隔墙看见丁岁安已没了武器,终于等到了机会左手凭空一翻,掌中多了一枚核桃大小的黢黑铁丸。
紧接猛地往地上一掼。
‘轰’
火光骤闪,黄烟平地升腾。
“君子矜而不争!”
长衫书生一声清吟。
如九天玉音,缥缈空灵。
又似圣人低语,庄重威严。
悠长尾音在苍凉古刹廊壁间激荡回旋,震落经年积尘。
无形威压从天而降,缠斗正酣的龙卫军军卒、匪人喽啰仿佛同时吃了一记重击
‘铛啷哐当’
兵刃脱手坠地之声不绝于耳。
双方人马各自僵立原地,神情茫然呆滞。
就连追到近前的橘皮脸也受了影响,虽还能做出挥砍动作,却滞涩迟缓。
长衫书生袍袖一振,身形如离弦劲矢,直扑而来!
丁岁安神庭穴一阵刺痛,仿佛要裂开一般,当即大喊,“老叔!
你来是准备给我收尸的么!”
阮国藩终于动了。
长衫书生足尖刚踏上墙头,忽觉脚踝一紧,一股抗拒不了的巨力生生将他拽了下来。
骇然回,那名长就一双蒜头鼻的行商已鬼魅般欺至身后他明明已分出部分精力留意了门口三人,可蒜头鼻何时近前,他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哪路好汉?”
长衫书生心中惊惧,但开口搭话的同时,右手已掏出一支短匕悄然刺向阮国藩腹部,后者垂于身侧的左手微扬,轻描淡写将前刺短匕攥在了手中。
五指微拢,没见力,短匕却‘嗑嚓’一声在他手中断为两截。
化罡境!
成罡境武人必须借助兵刃方能挥罡气效用,但化罡境却可做到化罡入体、将罡气融于百骇,不但筋骨皮肉坚韧难摧,四肢、手脚、肘、膝、鸟,任何部位皆可作兵器,空手断石裂金不在话下。
“扯呼!”
长衫书生见势不妙,拧身便走。
可刚跨出一步,身形一僵,只觉胸前酥麻痒痛。
本能低头,看向胸口,却见一只血污淋漓的手掌,竟从自己左胸处破膛而出。
并拢的指尖上,还挂着半片粉嘟嘟的鲜嫩肺叶犹自冒着热气。
不是说对方只一个刚入成罡境的小子么?
这个化罡境的叼毛是从哪冒出来的?
这个问题,他是等不来答案了。
经历了二三息迟滞迷茫后,众喽啰和龙卫军军卒接连恢复过来。
刚好看到阮国藩赤手透胸的恐怖一幕。
这还打个鸡毛啊!
正冲向丁岁安的橘皮脸,原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丝滑调头,折身回跑。
阮国藩从长衫书生胸膛抽出手,也不急着追,竟蹲在原地掬了捧雪,仔细擦洗起手掌来。
这回,站在门口做了半天热身动作的山羊胡也动了。
明明和橘皮脸之间有着五六丈的距离,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