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人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陈翊先反应了过来,哈哈大笑后,抱拳见礼,调侃道“哈哈哈,好,见过丁供奉,日后还望多多照应。”
“哈哈,好说,好说。”
文院聘丁岁安为供奉的原因,不难猜。
大抵还是因为那忆秦娥一词助两人破境,这样的宝贝不赶快揽到自家阵营,还等什么?
丁岁安七人杀过仙师,也是事实。
但没人知道啊!
老六以一种然身份混进国教内部,万一有点风吹草动,大伙才好提前知晓。
如今,坐在你们面前的是大吴禁军最年轻的都头、西衙影司的后起之秀、文院高薪聘请的供奉、重阴七人混入国教的卧底、兰阳王妃的蓝颜知己
同日。
兰阳府城。
一早,城内驶出由四辆马车组成的车队,行至城东十里亭,知府李凤饶率同知、通判等佐官亲自候在厅内。
林寒酥下车,向父母大人亲自送行表达了感谢。
应对得体,有礼有仪。
虽眼前这位寡居王妃为一介女流,在场官员却无一人敢小看。
数月前,任谁也不会想到即将殉夫的王妃,会在几个月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杜家连根拔起。
性情坚韧果决、手段凌厉狠辣,再有其背后隐隐的西衙影子抛开王妃这层身份,也是位人物。
“王妃得殿下懿旨,归家守制。
往后,王妃若得闲暇,可回兰阳看看”
李凤饶一番声情并茂。
但他们这么多官员亲自送行,仅仅因为‘尊敬’是说不通的。
更重要、更实在的,还是王妃在清退王府强占、隐占田产时,为拉拢府衙配合,而给出的万亩公田。
虽说大官儿吃大头、小官吃小的、衙役喝汤,但府衙上下,全部受益是不争事实。
临别,李凤饶又压低声音道“王妃临行,府衙备了一份薄礼,在前方五里的沉沙岗,还请王妃笑纳。”
林寒酥想必早已知晓这份礼物是甚,端方回道“谢李大人。”
巳时,林寒酥上车,马车粼粼东向。
四辆车,除了她这辆马车,其余三辆只够装些寝具、饰、衣物。
剩下的大件,譬如睡惯了的床、妆奁、长榻等等,则走装船走水路。
比起颠簸马车,坐船无疑更舒服。
林寒酥之所以选择陆路,正是因为要亲手收了府衙的‘礼物’。
“勾这边,勾这边呀!”
“”
“朝颜你真笨,勾这边‘花十字’就成了!”
马车内,阮软和朝颜在玩‘翻花绳’的游戏。
这种小女孩才玩的幼稚游戏,林寒酥八岁就不玩了。
林寒酥百无聊赖的看了一会儿,刚走没多远的马车又停了下来,只听张嫲嫲在车外低声道“娘娘,沉沙岗到了。”
“嗯。”
林寒酥应了一声,扶着张嫲嫲的手下了车。
沉沙岗上有片密林。
岗下,焦捕头好像在此等了已经有一会儿了。
见王妃和张嫲嫲往岗上走去,王喜龟一个眼色,和公冶睨一左一右跟在了后头。
沉沙岗上,密林之中。
两名差人分别打开了杜二郎、杜三郎身上的沉重枷锁。
见差人又递来了清水和面饼,杜三郎心思不由活络起来,“这位兄弟,人有时运高低,你别看我们兄弟现下走了霉运,但早晚有东山再起那日,到时,一定重赏你。”
那衙役闻言,戏谑道“那小的提前谢过三爷了。”
“好说好说。”
杜三郎活动了一下酸疼脖颈,抱着面饼狼吞虎咽起来。
三个月前,因王府前那场闹剧,两人被李凤饶以‘攀诬’之罪暂且收押。
彼时,兄弟俩虽焦虑不安,但总归还有几分底气。
但这份底气,却在正月十七夜里随着一声巨响,化为了灰烬。
自从那天过罢,本来好酒好菜的供应忽然断了,狱卒对他们从刚开始的奉承热情逐渐冷淡。
再往后,李凤饶亲自为两人定了罪,‘杖百、徙两千里、配弘州’。
上月,那顿棍子差点把两人打死。
如今刚刚养好伤,便踏上了配之路
想起这一切,都是拜那名小赤佬和林寒酥所赐,杜三郎不由恨的牙痒痒。
咀嚼力道不由大了几分。
‘嗑嚓’
踩断枯枝的声音,让兄弟二人同时抬头